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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应该的防范（第1页）

=Wnd=k“阿姐，你当心一点，老杨的租客小季回来了！”

“他在上海工作，春节假完了返回不是很正常吗？”

“啊呀，你怎么不开窍呢？”

“……”“他一回来，念申又开始报班，夜里去上课，这是啥情况呀？”

---一年春节又过，团圆欢乐的元宵节来临。烂泥渡迁居街道给社区老人们送上了福利。——专场滑稽戏票。一直喜欢戏剧、曲艺的任家旺夫妻，与杨洪方、郑阿昌相约，一起高高兴兴看戏去了。咏萍拎着自己做的走油肉回来探望父母，瞥见带着行李归来的季存，进门听说念申又要去上计算机课程培训班，转身就和厨房里正在做熏鱼的咏兰咬耳朵。咏兰观察一段日子后，已经放下的心不由又提溜了起来！年前，咏萍就不止一次地提醒那种风险。可到底存不存在？她和丈夫不确定，也不太方便追问女儿，或者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念申回沪后，可能受到环境的压抑，再不像以前开朗，更不像在边疆时有什么事都喜欢对父母说，苦与乐越来越习惯默默藏着……咏兰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是懂女儿的，晓得这样的情况不但因为回沪后经济、住房的局促，更因为家里的环境与人际关系一下变得复杂起来。而她自己为了弥补几十年远行、未在爹娘身边尽心的亏欠，不但处处要求丈夫与女儿在家中勤劳担当，而且时时要求女儿听话懂事，哪怕东杰可以散漫地推脱家务，哪怕为照顾秦毅处处要求女儿忍让，她也是一定要让父母满意的。在咏兰眼里与心里，女儿一直是聪明、乖巧的，能懂她的想法。而念申表现得也确实让她满意，不仅工作、学习自觉，而且在家中做着越来越多的家务。日常下了班，洗衣、洗碗不用叫，经常从谈培祥手里抢着拖地板、买杂物，更会随时看着外公、外婆的眼色与需要，拿药、端水、搀扶……咏兰欣慰之余，却也看得见女儿乖巧背后隐藏的不服气！因为咏萍明里暗里显示出的骄傲，与时不时用带刺的言语怀疑念申的工作与发展，甚至直接质疑念申能否让父母安心养老，迫得念申憋了一股劲：“妈妈，我不愿意给您与爸爸丢人，我更不愿意像阿姨说的，将来只会啃您和爸爸的老，让你们老年日子过不好！”

所以，念申在工作之后，从来没有把工资如寻常小姑娘一样用在逛街购物上，除了上交生活费，就是攒来支付各种学费与考试费用，然后在寻呼台四班倒的工作之余，搭乘着公交车赶往培训班上课……而除了咏萍嘀咕的：念申与小季一起下班，念申和小季交换书本，咏兰还真没看出自己女儿有和人家恋爱的迹象。这种情况下，怀疑女儿与人家恋爱，是不是会让念申更加委屈？反倒是东杰，与郑亚娟的接触越来越明显，甚至有一次当着大家的面，相互呼唤着一起去看新出的电影。咏兰作为从小没有抚养东杰的大姑妈，是不方便细究与劝阻的，只能观察父母的态度。任家旺与杜雪珍表现出了一定的不满，按着咏萍“你们应该要防一防”的建议，在家里安装了电话机。几乎每天都借寻呼台向任东杰发送信息，问他吃饭没有、问他工作后的去向，又找着各种理由要孙子早些回家吃饭与休息，甚至还通过老邻居给任东杰介绍了两回对象。对此，任东杰是应付的：他高兴时，会买了水果、点心一早回来，拍着祖父母的马屁，说着不同的笑话逗祖父母开心；不高兴时，随便祖父母发送再多的呼叫信息，也只当没听见，玩到半夜回来就以“拷机没电了”“寻呼信息没收到”等理由推脱，看着两位老人长吁短叹地要深究，他只管嘻嘻哈哈地乱打岔。但此后，也再没发现他与郑亚娟有同进同出的情况。任东杰还高兴又情愿地去相了两次亲，和相亲对象在咖啡厅里聊了不少时间，给了任家旺老夫妻不小的希望。自己对于侄子的恋爱与婚姻是无法干涉的，但咏萍“防一防”的说法，咏兰还是认为有些必要的。因为随着丈夫谈培祥迈上五十岁的台阶，他家乡的老母亲与自己的父亲任家旺一起过了七十岁的门槛，咏兰是越来越感觉到一种压力！——以自己与丈夫的精力，在缺少兄弟姐妹帮衬的情况下，要照顾好双方的父母，真不容易！挺吃力的！这边父母的身体还算康健，就医又有医保，日常生活还可以承担买早饭、摘菜、晾衣服……等一些轻省的家务，照顾起来并不算费心。可谈培祥的老母亲就不一样了！她身体底子不好，近年时不时生病，一年中常会住一两次医院。谈培祥的弟、妹因此要求增加每月的赡养费，还时不时要求谈培祥回家乡去轮班照顾。想到丈夫前一年春节回家乡探望老人，不仅带去的钱只剩了回来的车票费，而且新买刚上身的羽绒服、厚毛衣、常备药品也不见了踪影，一路坐着硬座吃了三顿泡面，想着咏兰就心发慌！她追问过丈夫，丈夫支支吾吾的掩饰更给她心里添堵。所以，她宁愿让丈夫多出钱给家乡的兄妹，也不愿丈夫被血缘之亲以“赡养”的名义，剥得无法自保！——这一重风险，是她铁了心要防的，就像咏萍铁了心要防大、小姑子借养老的名义，夺了秦毅未来的婚房一样。谈培祥对妻子这种“防范心理”不以为然：“老母亲在家乡由兄妹照料，给一些新衣服与钱没有什么，反而心安。”

可话虽这么说，经过这些事情后，自己对女儿找一个外地山乡的男青年，也逐渐不情愿起来！“我不想念申再吃你一样的苦！这种苦，不是常人能吃的，是要防一防的……”所以，他相当爽快地答应了妻子的要求。——以后但凡念申晚间上培训班，无论家里再怎么忙，是一定要与妻子抽出一个人去接的，避免念申再与念存接触！---“小彭，晚点出黑板报，你一定记着：请老姜师傅把这篇短文抄上去啊！”

廖远英去街道开会一回来，就将包中的资料拿出，递给负责老龄工作的小彭。小彭接过来一看，是“老年人预防三高的关键”，就笑了：“廖主任，你现在都可以称得上小区的医疗宣传员了！”

廖远英拿起杯子灌了半杯水，摇头：“我不是只想宣传医疗知识，是不想老年居民出事。你想啊，他们要是犯了高血压，得了中风、脑梗，自己生活不方便，家里的亲眷多少苦啊！一家的生活都没意思了！所以，这种风险能提醒大家预防，就尽量提醒！”

“好咧，您放心。”

小彭转身就去找擅长板报画的楼组长。廖远英却没有坐下，走出居委会，去物业办公室。“刘经理啊，你看我们小区有几处台阶水泥脱落了，靠近大门口的路面也有几处坑坑洼洼的，你安排工人赶紧补一补吧？”

“哟，这几天蛮忙，有两个维修工回家过年，还没回来。”

物业刘经理有些为难。廖远英却不想放过他：“你想想办法呀！老年人腿脚不方便，要是摔了、跌了，就麻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