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这些年三叔所说的情报,赵应祾对赵应锋的评价便是单纯命好,可惜眼高手低,实是一肚子烂草。当然最后这句不止指他一人,除去赵应禛,赵家人在赵应祾眼里都这模样。
所以照这样推测,赵应锋可没有如此谋略,能在一天内就想出这出装无辜的计策,还跑到赵应禛跟前演戏。
有很大可能,他是真的不知道泠烛泪。
他被人陷害了?
赵应祾微皱眉,侧头见赵应禛也皱眉,又觉得这可不值得。
他从帕中拿一颗饴糖放到赵应禛嘴边,“禛哥!”
白色糖粒在手中捏一会儿便会融化,露出一点泛黄的内里,过分粘腻。
赵应禛鲜少吃糖,但他向来不会拒绝赵应祾,一时无可奈何,眉头不自觉舒展。
他低头咬住饴饧。
没有碰到手指。赵应祾有些惋惜。
他乖巧地笑,眉眼俱弯,张嘴将指尖那处残留抿干净。
赵应禛笑道:“小孩。”
说罢,他却又从怀里掏出手帕帮小孩擦手。
又玩了几局,天色逐渐阴沉,外头风雪呼啸,撞得窗纸不断震颤。
掌灯的宫女又添上几柱烛火,而后小心地拿灯罩罩上。
大皇子换二皇子上场,赵应翯倒也没闲着,站在自家皇子妃后面指点江山,偶尔还出声提醒赵子菡两句。
赵应锋手气不好,脸色微沉,语气不善,“二弟,观棋不语方是君子。”
“自家人玩,肥水不外流。大哥可不能计较。”赵应恪笑着打圆场。
“大哥说笑了,这哪是棋局?”赵应翯顺着台阶下,却还是没忍住呛对方一下,“若大哥想要比试,今晚时间可多得是,小弟随时奉陪。”
“说到下棋,都说棋局若战局,庄王技艺定是突飞猛进。”不等大皇子再和二皇子杠上,赵应恪突然将赵应禛扯进话题。
不过四皇子向来进退有度,自幼养在皇帝膝下更是与常人不同。纵使长辈在席间,他说话也有分量。
“三哥晚上可得给姊妹几个露一手。”赵应恪眸子细长,天生带笑,抬眼看人时颇有点随性的味道,只是他本身贵气凛然,毫不使人感到冒犯。
赵应禛嘴里还含着赵应祾刚刚塞进来的糖。饴饧沾牙,此时开口不雅,他便颔首示意应允。
众人皆熟悉他这般冷漠威严的样子,倒也不觉得异样。唯有赵应祾站在他身边,能看见他的脸庞被糖粒顶出一个微小的弧度,周身都是麦芽甜味。
空气都如此甘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