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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2页)

“先下手为强,也对,也不对,不过,这次只对了一半,怎么一瘸一拐的,你受伤了吗?”

“报告大人,马什长说我犯了违背命令的大错,是被他踢的。”

“他踢得好,但你的枪也打得好,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大人,我叫郑云龙,二营的回回兵。”

“郑-云-龙,回回兵,好,这名字我记住了。”曹山说完转身率部将朝赵大人那边走去。

仁慈的真主在七斤沟之战为郑云龙送了一个什长的头彩,先下手为强就捞了个什长,郑云龙陶醉在真主的圣辉中。表哥却提醒说;“不要以为兵好当,那是你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什么先下手为强,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这冷言冷语,初听来他还认为表哥在嫉妒他,他还不能理解一个老兵的忠言。他想,小时替表哥打架心里想的就是:“先下手为强,真主的保佑是不可战胜的!”

庆功的宴席上,与其说是宴席,不如说是晚饭多增加了两个荤菜。曹山之所以节节取胜,也因他会收络人心,他知道他的部下有许多在成都招募的回族兵,按回族的习俗他们不吃猪肉,于是他特意下令给回族官兵杀了一头牛,炒了鸡蛋。巴当素有高原的“江南”之称,这里出产大部分内地的蔬菜,辣椒非常有名气,吃上两三根就感到活性四溅,当地人称为树椒,用醋泡着吃来减轻辣度。郑云龙夹起炒树椒牛肉丝往嘴里一送,那久违的肉香从嘴里舒坦到心里,但他仍然还是对粉蒸牛肉情有独钟,他对旁边的牟贵喜说:“要是有粉蒸牛肉就是锦上添花了。”他小的时候,看见街头卖小笼粉蒸肉腮帮就发酸,口水就情不自禁往肚里吞,从那时他就有一个愿望,等长大有了钱,他要天天蒸粉蒸牛肉,吃个够,吃个痛快。

表兄从郑云龙的表情上看出了这一点,开玩笑说:“什长,我知道你又在想粉蒸牛肉了。”

“还是兄台最了解我。”郑云龙端着酒碗走到表兄那里,做出一副情深意长的嘴脸对他说:“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没有你就没有我郑二娃的今天,一切都在这碗酒里,表哥,干了。”话说得如此情真意切,酒又喝得如此干净利落,表哥理解他此番的心境,说:“有出息,平日我滴酒不沾,今日我是舍命陪君子了。”表哥举碗酒一饮而尽。

“马哥海量!海量!”豪爽的举动让一帮老乡抓住机会灌他的酒,不一会儿他的脸红得犹如营帐上空的红霞。

成都是蜀国的文化古都,自然而然养成了成都人说话颇有幽默感。无怪赵尔丰一来成都,虽说只是一个道员,但深得川督锡良大人的赏识,这位朝廷重臣来之后就爱上了这个城市,听川戏,品川菜,说川话,喝川汤。一帮成都兵在千里之外的藏地,战时能有一番酒宴,岂能错过唇枪舌战的幽默,大家借助酒兴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起了“舌仗”,这自然就成为大营的娱乐中心,引来众将士的围观。牟贵喜和马少成一番“舌战”以牟贵喜失败而告终,马少成和众战友罚他唱一段川戏。

16  真主的圣辉(6)

“只要不喝酒,别说是唱一段川戏,就是唱十段也难不住我。”说完牟贵喜就比划了一个《柜中缘》里花旦玉莲的招牌动作,提袖掩面,获得众人的掌声。

“喂,你娃闲话少说,快点唱起。”买海卜吆喝着催他。

牟贵喜唱了著名武生帅智华的一段《长板坡》,掌声笑声吆喝声同酒香菜香混杂在一起,都知道牟贵喜的父母是戏子出身。谁知这如此高亢的武生唱腔传到了赵尔丰的耳里,听得他戏瘾大发,不禁问,“谁在唱《长板坡》?我的部下竟有这等之辈。”

曹山领会了赵大人之意,问身旁的吴参军,“谁唱的,带过来让赵大人心悦心悦。”

一杯酒的工夫,吴参军把郑云龙他们那一桌的人全都叫到赵大人的营帐。一见到平日威严有过而和颜不多的赵大人,众士兵喜气洋洋的脸扳成了苦瓜脸,醉意被威严逼退了一大半,像木头一样站在赵尔丰面前,听候他的发落。

“哟嗬,个个愁眉苦脸的,我又没有借你们的谷子还你们的糠。”众人明白“赵歪人”在同大伙开玩笑,紧张的情绪在一片笑声里得到了缓解。牟贵喜这才顺顺当当地打了一个酒嗝,再次引来众人的笑声。

“刚才是谁唱的,有本事在这里亮亮相。”赵尔丰继续开着玩笑。

在众战友的推举下,牟贵喜战战兢兢地走到赵大人面前,深深一躬,说:“我给各位大人唱一段武戏《水擒白玉堂》,献丑了。”拱手作揖后便唱将起来,他的一招一式完全是戏院班子的科班出身,不像草台班子在乡镇赶集时的随意唬弄。随着唱腔的起伏,赵尔丰的脑袋随着唱词摇来晃去。“好,不错,功夫九成。”受到赵尔丰如此高的评价,营帐顿时吆喝声、叫好声、鼓掌声四起。

“想必家里有人是唱戏的?”赵尔丰问。

“回大人,父母都是唱戏的,我从小就是在戏园子里长大的。”

问话间,赵尔丰身边的陆华丰站起来说:“今日之初捷,赵大人非常高兴,但他过于辛劳,我建议,再来一段,把庆功宴推向高潮,大家就散伙休息。”

“好。”众口齐应。

“那就再唱一出《三难新郎》,不过我要请我的战友,刚刚荣升为什长的郑云龙搭戏。”意外的点将,使郑云龙的脸刷地变得通红。在钱府时,钱老爷就是川戏票友,郑云龙常陪着老爷听戏,他虽然不止一次看过这戏,但要演一段,他还是大姑娘上轿第一回,壮着酒劲,在这个场合管他三七二十一的,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在憋足气准备开唱时,郑云龙看见曹山在赵尔丰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赵尔丰看着他笑了笑,抬手示意开唱。或许是仗着酒劲的缘故,艺不高却人胆大,能在这片跳藏戏、跳弦子的地方听一出《三难新郎》的折子,也让赵大人不再挑三拈四,但他俩的表演实在是凑合,赵大人心想:“管它的,无鸡鱼也可了,何必挑剔呢!”唱罢,赵尔丰带头鼓掌把庆功晚宴推向了高潮,“给他们敬杯酒。”赵大人吩咐众将。众士兵岂敢受用,便说:“大人,本来我们给大人敬酒,规矩不能反了。”

“免了,免了,今日告捷,各位有功,往后还需要各位众志成城,奋勇杀敌,特别是刚才曹大人介绍初见奇功的小郑,两位的《三难新郎》,唱得我等一帮光棍是心咬肺咬,等边乱结束,我希望你们都做新郎,来,众将士干了这杯。”

回营的路上,一帮老乡用羡慕的语气调侃郑云龙,“喂,你娃是太阳底下走官道,福星高照啊。”“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俗话说有一回就有两回,这几天你娃是三喜临门,让人眼红。往后你小子发了,可别忘了我们这帮难兄难弟哟。”众人七嘴八舌地将郑云龙说得如掉进了蜜糖罐,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像天边的弯月。

入夜,众将士在酒精的作用下纷纷酣声如雷。郑云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通宵浮想联翩,今日是他活了二十三年最快乐、最有人样、最有尊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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