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魂祭…”杨寒锋微微一惊,却是不明所以:“那又如何?”
“魂祭魂祭,以魂灵一族血祭…”刑尘脸色阴沉,咬牙启齿道:“若他蜀汉真待我魂灵一族恩重如山,又岂会以我族人祭天,难道我鬼魂关土著魂灵,真真只能是他们试炼的资源吗?”
刑尘话语低沉,杨寒锋却如遭重击,一时语塞,陷入沉思。
魂祭,向来是魂灵一族之痛,不单是蜀汉阵营,古往今来但凡历练至鬼魂关之君王将相,无不将土著魂灵当做修炼资源,但有实力才有话语权,纵是集魂灵一族所有力量,仍难以撼动这些君王将相半分。
良久,杨寒锋长叹一声,似有所感触:“我魂灵一族生来宿命如此,除了三皇时期魂灵先祖跟随人皇进入通往御魂境的魍魉栈道,无数岁月以来我魂灵一族便再无一人踏出过鬼魂关,沦为历练资源…”
“去他个宿命,如此宿命,究竟是谁在主宰?”
刑尘近乎咆哮,愤怒之音振聋发聩,药房为之颤抖:“老子偏要逆天改命,与那些所谓的君王将相斗上一斗。便是不能逆天改命,也要搅他个天翻地覆,让他们这些外来者知道,谁才是这方天地的原主!”
眼见刑尘愤慨万分,杨寒锋再次长叹一声:“即便如此,你我历来不和,你为何要找上我?”
刑尘嘴角微微上扬,似有成竹在胸:“因为你眼中那一道微不可查的寒芒…”
此言一出,杨寒锋顿时抬头,不可思议看向刑尘:“你…你竟察觉到了…”
刑尘微微点头,并未开口,但眼神中得意之色显然已作出回应,或者说,他在等待杨寒锋回应。
一时之间,二人相对无言。
沉默半晌,杨寒锋突然哈哈大笑,笑声癫狂,笑中尽是不甘,更有怨愤。
“刑尘,你说得不差…”他咬牙切齿,双目圆睁,目光中狠厉之色不再隐藏:“想我杨寒锋对他赵子龙忠心耿耿,却遭如此羞辱…”
其恨冲天,如剔其骨,食其肉,饮其血,将其置于冥鞭之下令其皮开肉裂,将其置于噬魂斧下令其魂飞魄散…
杨寒锋态度之变,令刑尘又喜又恐。喜是因其终于被说动,恐则因其目光之狠厉,纵是他亦为之一颤,其声音之怨愤,纵是他亦难及万一。
更讶异于其隐忍程度,平日表现出对蜀汉阵营忠心耿耿,虽然他早就看出杨寒锋心有反意,若否,他也不敢轻易冒险前来策反,但其内在对蜀汉阵营怨恨之深仍出乎他意料。
“杨寒锋…”
刑尘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杨寒锋,不得其解。
杨寒锋则是微微罢手:“赵子龙辱我太甚…”
魂北杨氏家族好说也是归魂域的大家族,纵是那西楚霸王在时,尚且礼遇有加,然自从三万大寒期前魍魉栈道开启,西楚霸王力压群雄登上第六层空冥域,魏蜀吴便肆意瓜分霸王之疆域,蜀汉阵营更是使计与我先辈签下灵魂契约,强行逼迫杨氏家族归顺,此为怨恨开端。
今日如今却无端降罪于他,更是以冥鞭之刑辱他,又叫他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他手掌一沉,身旁案台赫然瞬间坍塌。
见此情形,刑尘不禁嘴角上扬,看来这杨寒锋对蜀汉阵营亦是积怨已久,如此正合他意。
“那方才你为何…”话未说完,刑尘忽然恍然大悟:“你方才是在试探我?”
杨寒锋冷哼一声,轻笑道:“叛逆大事,岂敢轻易应允?我若不试探一二,如何确信刑兄之心?”
刑尘朗声狂笑,其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令人不寒而栗:“哈哈哈…杨兄果然深藏不露呀!”
杨寒锋则不为所动,淡淡道:“如今,你可说说曹主许你什么条件,如何归降曹主,如何解除刘玄德之灵魂契约…”
闻言,刑尘倏地收起笑声,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