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起搂住,亲傅容脸庞。
傅容扭头看他,小声道:“王爷有心事?”
自家人的糟心事,徐晋不想说出来给她增添烦恼,摇摇头,低头逗儿子:“瑧哥儿是不是又哭了?听话,今晚听完戏咱们就回自己家了。”老爷子的寿辰,他再想马上回王府也得忍着。
瑧哥儿刚哭完,抱着娘亲谁都不想搭理,爹爹跟他说话,他绷着小脸将脑袋转到了另一边。
徐晋失笑,咬傅容耳朵:“跟你一样,受了委屈就不爱搭理人了。”
傅容真心冤枉,她曾经确实不止一次不想搭理徐晋,可徐晋是王爷,她哪敢真给他甩脸子?倒是徐晋,一会儿热情如火一会儿冷如冰霜,儿子这脾气真正随了他的。
懒得跟他讲道理,记起莲池边许嘉浑身湿透的样子,傅容想问问崔绾落水是否有隐情,外面突然传来徐晧愤怒的叫喊:“四哥你出来!我有话问你!”夹杂着跟许嘉争吵的动静。
徐晋的唇还含着她的耳垂,可是那一瞬,傅容却遍体生寒,生怕徐晋震怒之下真一口咬了她。
傅容最怕徐晋生气,此时她身体僵硬,都不敢看徐晋脸上的表情。
堂堂兄长,被弟弟如此登门挑衅,还是当着她的面,徐晋那脾气,能忍?
眼看男人噌地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傅容瞅瞅怀里的儿子,再不敢得罪徐晋还是提心吊胆地叮嘱道:“王爷,今天是外祖父寿辰,有什么事你等回府后再跟六弟计较,别在这儿……”
“我知道,你安心哄儿子吧。”
徐晋回头,还算平静地安抚道。妻子都在屋里,不管六弟发什么疯,他都不会吓到傅容娘俩。
傅容略微放了心,等徐晋出去了,她轻轻拍拍依赖地抱着她的瑧哥儿,竖着耳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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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晋从屋里走了出去。
徐晧被许嘉拦在客房几丈远外,瞧见徐晋,想到许嘉说屋里侄子还睡着,他忍了忍,没再爆大嗓门,等徐晋走近了才仰着脖子质问道:“你是不是把四嫂被人暗算的事算在绾绾头上了?绾绾是咱们亲表妹,她……”
“她是这样同你说的?”徐晋神色平静,淡淡地打断道。
他如此淡然,徐晧上门寻罪的气势不由跟着矮了一截,小声抱怨道:“你这个四哥不救她,她受了委屈当然要想原因了,四哥你说,你是不是还在怀疑绾绾?”
徐晋冷笑,看一眼主动退到远处的许嘉,盯着他眼睛道:“我为何不去救,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小时候表妹喜欢我的礼物比你的多,你跟我生气,她养的猫不见了,咱们一起帮她找,我先找到,你也嫌我抢了你的功劳。好,你喜欢表妹,我不喜欢她,为了让你高兴,这么多年我都冷淡对她,今日我若下水救人,表妹把我当成救命恩人,你真就高兴了?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是许嘉救她让你更舒服些,还是我?”
徐晧瞠目结舌,想要辩解,对上兄长洞若观火的目光,一张脸慢慢涨得通红。
他以为兄长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原来他都知道。
他从小就喜欢表妹,哪怕什么都不懂只把表妹当妹妹的时候,他也不愿意表妹将注意力放到兄长身上,但他比兄长小五岁,很多事情都比不上他,他刚启蒙,兄长已经能背一大篇文章了,然后他跑去表妹面前炫耀时,表妹就会娇娇地说,“这算什么,四哥都会……”
从小到大,他听了太多遍这种话,所以他由衷希望四哥离表妹远些,由衷希望自己成为表妹嘴里最好的哥哥,后来四哥果然疏远表妹了,徐晧不知道原因,他只是偷偷地高兴,满足于表妹终于变成他自己的了。
今日他才知道,四哥是为了他着想,为了成全他独占表妹的心。
诚如四哥所说,若今日表妹真被四哥救了起来,听她口口声声感激四哥,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四哥,他一定会不好受的,他宁可是许嘉,因为许嘉只是一个侍卫,他救人是应该的,表妹不会将他放在心上。
四哥知晓他心事,处处为他着想,他却不问青红皂白冲了过来,徐晧顿觉无地自容,“我……”
院门口那边秦二夫人谢氏崔绾秦云玉一起转了过来,徐晋恍若未见,低声告诫道:“六弟,我知道你喜欢表妹,但我是你亲四哥,你扪心自问,我跟她到底谁更值得你信任?你听了她三言两语便来冲撞我,可有想过我会多寒心?”
徐晧已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听到这话更是抬不起头。
“怎么了怎么了?有话咱们去那边说,别惊到他们母子俩。”秦二夫人匆匆赶来,好心劝解道。
徐晋看向崔绾,目光清冷。
崔绾倔强地跟他对视,泪水涌出又落下:“四哥,我也不想误会你,可你倒是告诉我啊,为何你眼睁睁看着我落水都不救我?你知道我听采薇说了后心里有多难受吗?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的,我想不明白,想来想去只能将四哥的无情归结于那几盆菊花上,四哥你是不是怀疑我了?如果是,我这就撞墙去!”
泪如雨下,一副被亲兄长伤了心的委屈模样。
谢氏同秦二夫人母女都望着徐晋,听了崔绾的话,她们也只想到这一个解释,包括闻讯赶来的崔方礼崔大老爷,都停在了原地,神色复杂地看着徐晋。特别是崔方礼,他对傅容遭暗算之事一无所知,因此信了徐晋顾忌六弟的说法,得知孙女也牵扯其中后,想到徐晋的心机,徐晋对傅容的袒护,也不由疑到了这上头。
众目睽睽,徐晋笑了笑:“表妹这样想我,我无话可说。”
言罢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