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搭理过旁的小姑娘了,一心琢磨找你报仇,可是你不知道,哪怕我找你一次就被你哥哥你姐夫打一次,我还是高兴,因为见到你了……不说那个,那会儿咱们都小,说上次在秦府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你跟我服软才吓唬你的,谁知道你那么胆大,我下不了台,就……反正我后悔死了,听说你做恶梦了,现在还做呢吗?”
越说越熟稔,好像两人是相知多年的老友。
青竹悄悄回头,见少年神色诚恳,不知为什么,她竟然看对方没有那么不顺眼了,只是……
她看向自家姑娘。
白纱也遮掩不了傅宣脸上的红。
就是不知是羞得还是气得。
青竹看看姑娘紧攥的手,明白了,是气红的。
傅宣如何能不气?
就算旁人听不见,她的丫鬟他的长随都在旁边呢,吴白起如此直白……
眼看再转个弯就要到台阶前了,傅宣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吴白起也瞧见那高高的台阶了。
他有些失望,纳闷这路怎么这么短,他还没说够呢。
时间不多,吴白起捡紧要的说了起来:“宣宣我真喜欢你,只要你同意,明天,不,今天你们回去我就派人去提亲,我跟你发誓,你嫁给我后我再也不欺负你,什么都听你的,你怕蛇,我就不养了,一心一意对你,行不行?”
软轿上的姑娘一动不动。
吴白起真的没办法了,近似哀求地问她:“你到底怎样才肯信我?你倒是说话啊?”
傅宣依然无动于衷。
吴白起咬咬牙,豁出去似的道:“我不管,反正我认定你了,你一天没嫁,我就纠缠你一天,就算你嫁了,我也会盼着那人早点死的,然后我再娶你。宣宣你不用怕,我不会坏你的名声,我就在你跟前晃悠,让你知道我还没死心。”
到了地方,吴白起慢慢放下轿子,然后在傅宣起身前突然抢了她帷帽。
青竹捂住了嘴。
吴白起则迅速转到傅宣右前侧,背对前面众人朝傅宣弯腰,故意哑着声音道:“姑娘,你的帷帽掉了。”抬起眼帘,紧紧地盯着小姑娘气得发红的脸。
少年虽然粘了胡须,不伦不类的,但模样还是俊朗的,特别是那双眼睛,璀璨明亮,坚定不移地望着她。
傅宣强压怒气,伸手去接帷帽,扯了一下却没扯动,她皱眉,刚要松手,吴白起先松了手,深深看她一眼,猫着腰规规矩矩往后面走,从她身边经过时身形微顿,“往后多吃点饭,轻飘飘的没点分量。”
尾音带了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
傅宣飞快戴上帷帽,瞥见前面姐姐转了过来,她抿抿唇,平静地下了轿子,挽住姐姐手道:“没事,咱们走吧,不用管他。”
傅容看看那边低着头的少年,见他没有闹出事端,她想了想,到底没能狠心让许灵去教训他。
从讲经院出来,乔氏娘仨与薛夫人到客房里休息用茶,薛荣留在了前院。
薛夫人比乔氏年轻几岁,瞧着如二十五六的少妇,容颜娇美。她娘家门第并不显,能给定国公做填房,美貌占了很多功劳,但是在乔氏母女三人面前,她的姿色就不是那么明显了。
薛夫人也没有跟人家比美的意思,和颜悦色地夸傅容姐妹:“早就听人说夫人膝下有三朵姐妹花,今日一见,果然跟天女下凡似的,真是叫人羡慕。当年有了阿荣,我就盼着生个女儿好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谁想第二个还是小子……”
乔氏马上夸赞薛荣兄弟俩,“大公子年少有为,阿茂那孩子更是聪明乖巧,比官哥儿懂事多了,夫人有这样两个出类拔萃的儿子,已经让不少人眼红了,再有个跟夫人一样貌美的女儿,哪还显得出来我这边的女儿好?”
两人互相夸赞,相谈甚欢。
薛夫人又问傅宣平时在家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