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蔓安也就是个犟脾气,这么多年都不曾服过软。
两家长久没有往来。
直到毓老太太听闻从应山亡故,这才强逼着老爷子来见见女儿。
可?毓老爷子憋了这么多年的气,哪里又能那么轻易揭过?
葬礼当天,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指着毓蔓安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当初要?是听他的,和富商结了婚,又何必在这里守活寡!
那天的事闹得不小?。
从绍国白发人送黑发人,原本就悲痛不已,再被这么一闹,直接就被救护车拉进了医院。
索性这事草草收了尾之?后,总也还算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谁知不久后,从舟也病了。
又是心脏病!
尽管毓蔓安心里清楚,暴发性心肌炎虽然也属于心脏疾病,却是由病毒感?染引起和导致的。
与遗传无关,更不会有遗传倾向。
可?终究禁不住毓老太太思?想守旧,一遍遍地给她洗脑:“那可?是心脏病啊,哪有不遗传的?”
“要?真没那回事,那你怎么才死了老公?,大儿子马上就又病了?剩下个小?的,脾气古怪不说,你就能打包票他以?后绝对得不了这病?就敢把下半辈子都赌在他身上?”
“不是我?这个做姥姥的心狠,既然他早晚都逃不了这命,真要?是心疼你这个妈,就知道该放你走?。”
“妈都是为你好啊,你现?在还年轻,还是得为自己?多考虑考虑,听妈的,赶紧再找一个,啊,这样?后半辈子才能有个依靠……”
又恰逢当年的富商离了婚,听闻毓蔓安死了丈夫,立刻就托媒人上门,红包好礼样?样?齐全,诚意不减当年。
毓蔓安虽是个心气的,可?每天就这么被双方夹击,软磨硬泡。
渐渐地、也就有些动摇。
况且,她也确实……不想守着个“未知数”,受人指指点点的过日子。
所以?她点头了。
和富商相处的这段时?间,一切都还算愉快。包括父母那边,也因为她终于晓得服软,关系也愈渐融洽了起来。
尽管这个结果对从乔有些残忍。
可?就像毓老太太说的:他早晚逃不过那个下场,要?真心疼她,就该放她走?。
她已经选错过一次。
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毓蔓安狠了狠心,终于把最后一句话补齐:“……等妈妈赚了钱,再回来找你,好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从乔垂了垂眸。
他其实对一切事实都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心存侥幸,避开她透着心虚的视线,情愿降低智商,无知的问她:“多少?”
毓蔓安愣了一下:“……什、什么?”
“要?赚到多少钱。”
从乔强压着轻颤的身体,满目隐忍:“你才会回来找我??”
“……”
毓蔓安愕然一下,像看怪物般看他。
她知道。
他其实什么都懂,自己?从始至终都没能瞒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