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朱元璋的固有形象设计得比较到位的缘故,在小小皇孙突然爆出这个闻所未闻的词汇时,臣子们完全没有怀疑这只是小小皇孙乱说的,还以为这是老朱家内部在商量时候被小少年听了去。
当下,所有臣子都顾不得小孩那点养宠的一二三事了,对皇孙挑刺那是维系感情的一种手段(?)简称相爱,但是帝王要是推出这个顾名思义就觉得很可怕的罪名,那就是相杀了。
陛下,小虐怡情,大虐伤身啊!
这下压根没有人再去管木小文的养宠之事,全都转去围攻洪武帝了。
朱元璋其实也不知道这个罪是个什么玩意,但作为家里的大家长,洪武帝有他的尊严,可不能表现出对孙子的话一无所知,一脸沉稳淡定的爷爷在群臣的围攻之中面不改色,甚至还在心里盘算琢磨开了这罪名的妙处。
在大明目前并没有这样的罪目,但在实操上,却是有类似的操作。
而且大明比现代更有优势,在这年头当官的家里都不允许经商,所以收入来源可谓一目了然,无非就是发下的禄米以及田地产出,一旦进行查验,这些数据都能进行调算,有什么差额分分钟就能查出来。
但发现异常不能说你这就是贪污所得,可能是祖宗遗产,也有可能是意外之财,总之没有明确的受贿证据就不能作为贪污的赃款。
——呃,当然,这是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但在朱元璋手下实际的操作压根不会那么细致,在大明,贪污一点和贪污很多的区别也就是死法不同,就最终结果而言大差不差。
不过有些事还是需要有个形式主义的,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洪武帝摸了摸下巴:“嗯……既然你们知道了……那就去起草下吧。”
官员:!!!!
于是,木小文靠着一己之力,第一次被弹劾就创下了用一句话掀起了为期三个月的朝议的光荣成绩,然后悄然退场。
此后也不是没人想去戳一下这点,但每次皇三子应对时总能给朝臣找点麻烦,最后谁也不敢招惹他了。
——至今,大家都不知道木文小嘴里那一句句叭叭的词是从哪儿来的,有些还是一套套的明显是刻意创造出的组合词汇,偏偏用起来就是感觉很对味,这感觉就和《三国》里头的一些四字词汇一样,短小精炼,还挺好用的。
关于这件事……
曾经仗着孩子小就随便乱说话的木白深藏功与名,只能说小朋友的学习和理解能力都是非常强悍的,注重幼儿教育,从小抓起。
而现在,大明皇宫内住着的如同木小文一样被皇太子荼毒过的小少年……足有二十个。
这谁受得住?没见正牌的太子太傅都包袱款款跑去修书了吗?
好吧,既然小伙伴们不给面子……“那就只能用老办法解决了。”
众人互看一眼,神情极其严肃,木白忧郁地叹了口气,缓缓摸出了一个杯子倒扣在桌上:“老规矩,一招定胜负。”
“等等!”哈拉提举着手一脸正直,“阿土不在怎么办?我可以帮他投名吗?”
嘶——
学子们情不自禁地扭头看他,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敬畏,哎呀,哈拉提,看你是个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啊!
不过这些人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一个个都表示哈拉提说得有道理,兄弟们虽然没来这儿,但我们必须要给他们家的温暖,怎么可以忘了他们呢,遂争先恐后地写上了没来的小伙伴的名字,将死道友不死贫道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但俗话说,该来的逃不掉,木白抓出了一个小球,解开一看,顿时就笑了。他晃了晃小纸片,向众人展示了下上头的名字,正是才从朝鲜国归来的蹇瑢。
“宜之,那便拜托你了。”
蹇瑢见纸条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倒是十分淡定,只是微微一挑眉,面上无喜无悲,就像是一个陪着不肖子孙玩耍的老父亲一样充满了包容,随即,他向着木白的方向躬身行礼:“臣必当竭尽全力辅佐殿下。”
“不用辣么客气啦!”木白笑嘻嘻地冲他摆手,亲昵地说,“我自是相信宜之的能力哒!”
然后,他表情一变,充满恶意地看向了松了口气的众人:“那接下来我们来定一下少詹事、府丞、主簿、录事、舍人的名额叭!”
众人齐齐一默,片刻后,一人颤巍巍发声:“殿下,敢问名额分别是几人?”
“不多不多——”木白笑眯眯:“少詹事2人、府丞2人、主簿1人、录事2人、舍人2人。”
……那把所有到场的人都填进去都不够!这哪是抓阄,明明就是通吃啊!
故意的,太子就是存心说得不清不楚的,一定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又怎样?木白敲敲手指,露出了一个满怀嫉妒羡慕的眼神,既然你们天天在外面浪,那就休要怪我心狠手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