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冰凉透露出一种死气,而脚下有温度的硫磺味石头,怎么闻,怎么觉得和火葬场焚尸炉有关。
至于那看不见尽头的死气沉沉的黑水,更是透露着一种死亡的讯号,我不得不尽量让眼睛转开来,周围笼罩的黑雾虽然也可可憎,但毕竟虚无朦胧,比实在而又可憎的东西稍稍好那么一点。
不,我错了。一个鬼影一样的身影在雾中闪了过去!
那里有人!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是……
那张脸再次一晃而过,我猛地往后一抓,却什么都没有抓到。但我却在那瞬间看见了那身影的位置。
不是在雾中,而是奇怪的,在那摊水里。
我小心翼翼地往前探出脑袋,灰暗的雾在黑色的死水上滚动着,我伸手抓起一把水,那水冰凉刺骨,带着一股奇怪的、让人厌恶的味道。
我把玩着手里的水渍,水和其它地方不同,滑腻可憎,如同……如同被什么油腻的东西污染过。心里回想,越想越不对头。那张脸……
那是本来应该已经死去的脸。
疼痛再次袭来,毫无征兆。这一次,我有了经验,只是坐在刺痛屁股的碎石上,双手护住头,拉起膝盖顶住自己的额头。但巨大的疼痛还是将我这个事先想好的对抗姿势打翻,最后的意识是我胡乱的伸手乱抓着水边地上的石头,拼命的扭曲挣扎着。
在痛苦中,那张脸赫然出现在水里!我勉强可以在痛苦得布满眼眶的泪水中辨认出来。那是那个该死的张家康。他应该已经被烧死了才对!他怪异地笑着,看着我……
我噌一下坐起来,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哦,是个梦。
又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梦醒睁眼的时候会留意到自己的眼角,可能我是最特别的一个。但事实上,就在我睁眼之后,我依然看见张家康恶心的脸出现在我的眼角。
是的,是他的脸,凭空悬挂在窗台上,和窗框重合,好一阵之后,才慢慢淡去,让真实的窗框显示得更加明显。
难以形容我的恐怖,心中一阵发堵,脑袋嗡一下炸开了。因为那时候我第一个想法是,张家康在窗户外面!
但我起身到窗口确定窗户真实存在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我有毛病的眼睛也许是罪魁祸首。
只不过,做梦时候的场景,怎么会在苏醒之后还在视觉上残留那么久呢?
住院的病人
1998-01-31 06:09 阴转小雨
很多事情。
一件一件说吧。
前一天早上看见的所谓“凶兆”,被随后自己的怪梦冲淡了印象。
但三十六个小时后,凶兆得到了应证。曹护死了。
而我看见的所谓的凶兆,即她用吸尘器打扫的模样,则是她在人世最后一次为人所见的活动身影。
而我则是最后一个见到她活着的人。
而到了那时,一阵诡异的酷似小李护的歌声响起,凶兆越发清晰可辨。只是所有耳闻者都不约而同有着可怖之音绝非最后一次的觉悟。
到如今这个地步,我自然知道我的眼睛毛病不浅,但之前我却从未听说过影像——尤其是梦中的影像——在视觉上残留如此之久。当然,我不是眼科专家,但无论如何,做梦的影像停留在眼睛上,听上去总有些不大对头。对此,青溪疗养院的医护人员守则里概括性总结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