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道:“檀朋友,你莫非是认错了,家父岂会做出这种事来?”
檀清风仰天一阵狂笑,想是想起了这一段仇恨,心中怒到极点,道:“韦丹行凶之后,还以被害者的鲜血,留下字迹,难道我会冤枉了他?”
韦明远不听檀清风这句话,还可能相信檀清风所言,自己父亲或是在激奋之下,以至于出手伤了多人,可是一听檀清风如此说法,心中反倒不信,哈哈一笑,道:“檀朋友,你弄错了,家父在生之日,每逢行事之前,便已然通知对方,绝不偷偷摸摸,亦不事后留字,莫非是有人嫁祸?”
擅清风手在怀中一探,道:“你自己拿去看,难道我是说谎?”
手向外一挥,一条白色的丝绢,团成一团,已向韦明远飞了过来。
那丝绢乃是极轻的物事,但是经擅清风一挥,相隔两三文远,便已然稳稳地飞到,韦明远接在手中,抖开一看,便是一呆。
他这一呆,绝不是看出了事情正是他父亲所写,而是恰恰相反!
原来那白丝绢上,以人血写出四个大宇,道:“罪不可怨!”
而在白丝绢的一角,则划着一个铁环,一柄古剑,想是因为年代久远,已然成了褐色。韦明远之所以吃惊,是因为一看到那“罪不可恕”四个宇,便已然认出了是谁的笔迹!
不是别人,正是“铁扇赛诸葛”胡子玉曾力盲乃是假扮,蒙面行事,他如今的师傅!
韦明远在离开“幽灵谷”后,曾接到过他师傅不少的书信,指示他行事。
所以韦明远对师傅的字迹,也是认得极为清楚,一眼便可以看出,那“罪不可恕”的四个宇,正是他的字迹!本来,韦明远对于胡子玉的话,因为兹事体大,所在只是将信将疑。
但这时候,他却又信三分!忙问道:“檀朋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不知可能详告么?”
第八章 初运神抓惩凶魔
檀清风满面怒容,一字一顿地道:“九年前的中秋佳节!”
韦明远的记性极好,侧头一想,已然想起九年前的中秋佳节,父亲正和自己,同在太湖之上玩月,一步也未曾离开过。而且,那时候,“幽灵”姬子洛也早已应该隐居住在“幽灵谷”之中,绝不外出。
著说如今的师傅,便是“幽灵”姬子洛的话,则何以会在九年前的中秋节,跑出“幽灵谷”去杀了檀清风的一家,而且还画了铁环,古剑,嫁祸于自己的父亲?这样一想,对于胡子五的话,他已然有了九成相信!只听得檀清风道:“你可相信,事情是你父亲所为了么?”
韦明远既然知道其中有误会,气也已平下,道:“檀朋友,事情绝非家父所为!”
檀清风怒道:“然则这白绢之上的铁环古剑,又是何人的标志?”
韦明远道:“家父外号人称,‘飞环铁剑震中州’;武林中可谓无人不知,若是要有人嫁祸,还不是极容易的事?擅朋友不妨细想一想,家父行事,可是这等卑劣的么?”
九年前的中秋节,擅清风自外面赶回家中,欲与家入团聚,但是一人家门,便是血腥满地,一家老小尽皆被人杀死,当他发现个石像,大书“韦丹”两字,日日殴击出气,那么多年来,他确是未曾平心静气,好好想一想,以韦丹的为人,焉能做出这等事来?
此时韦明远一提,他心中才不禁一怔,细想了想,自己和韦丹,以前也曾见过几次面,深为他为人所感动,而且和他并无冤仇,他也绝无理由,将自己一家老少,尽皆诛杀!
呆了半晌,方道:“如此说来,莫非是有人意图嫁祸不成?”
韦明远道:“檀朋友终于想明白了!”
檀清风接又自言自语道:“然则又是谁和我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下此毒手?”
韦明远接口道:“檀朋友.我知道那人是谁,一看这四字,我已然认出是他的笔迹!”
檀清风怒吼一声,身形闪动,来到了韦明远的面前,语言激动,道:“韦少侠,是谁?你快告诉我,也好让我了此一笔血海深仇!”
韦明远见他如此问自己,心中不由呆了一呆。因为他所知道的,写那四个字的,乃是自己的“师傅”,固然,这个“师傅”,极可能是假冒的“幽灵”,但是在他的身份未真正地辨清之前,他总是自己的师傅,总不能对檀清风说,杀人的凶手,就是自己的“师傅”!因此想了片刻,道:“檀朋友,你且匆难过,我已然知道那人是谁,但目前却因为种种原因,尚不能够说出来!”
檀清风满面温色,道:“为了什么?”
韦明远婉盲道:“为了什么缘故,我暂时也不能说与你知,但如果檀朋友你信得过我的话——”
檀清风实因心中怒极,不等韦明远说完,便抢着道:“若信得过你便又怎样?”
韦明远知道他的心情,自己杀父之仇,未能得报,已然是朝夕难忘,一想起来,便自热血沸腾,何况他满门被诛之恨?
因此便道:“若是你信得过我,你要报血海深仇,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但你已然忍了九年之久,岂不能再忍上些时?”
檀清风半晌不语,好久才一声怒叫,道:“也好,韦少侠你可得言出必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