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还是要先返回冥土……嗯?”
他正盘算着,突然面露惊奇。
“嗯,那五沼之地中,竟立了我的一座神像!”
惊奇之下,邱言念头一转,神灵本尊分出一道神念,顺着法职联系,传递过去……
………………
五沼之地,除却大片的沼泽毒林之外,还有连绵的山地与幽深的密林,其中分布着大大小小几百个沼人部族。
历史上,沼人时常与中原朝廷接触,也曾依附,但当番人强盛时,又会反复。
正史上,对沼人的评价,有“或叛或附,恍惚无常”这八个字。
不过,沼人却也善战,善于利用山地、密林和瘴气,先后逼退了几次中原王朝的进击,有几个部族更是打出了威名。
这那撒落部就是其中之一,在最强大的几个部族中,那撒落部也是数一数二。
那撒落部所在的位置,离剑南道很近,每年开春都要北上劫掠,与武信城的宋渊有所接触,双方算合作关系。
几日前,往武信求亲的王子葛洛兰狼狈而归,听说是在城中遭遇了好些事情,最后怏怏而回,惹得族长德赢一阵大怒,甚至扬言要兴兵报复,却让葛洛兰给劝了下来。
这位小王子回来之后,性情有了明显变化,时常说要崇尚教化,几日以来,在部落中做了不少规划,建立了礼仪章程,最近两天,更说要请来一尊大神,保佑部族平安。
“我儿,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灶公?”
看着前方神像,那撒落部的族长德赢皱起眉头,出声问道。
神像高有两丈,立在部落中央,为一灰袍之人,发丝如火。
葛洛兰回应道:“不错,灶公神通广大,能移山填海,更能护持平安!定能令我那撒落部越发兴盛!”
“只怕会触怒沼神。”德赢摇摇头,儿子这次回来,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对中原人的一套推崇备至,让他有些担心。
不过,经过这么一搞,部族确实比原来有秩序多了,而且葛洛兰还亲自带人,深入密林,去寻找能用来果腹的果子,说要试着种植,改善每年旱季食物短缺、饿殍遍地的情况。
这番作为让德赢略感欣慰,所以虽对灶公不以为然,却未否决,毕竟按照葛洛兰的说法,这次武信之行,若非灶公显灵,他们早就葬身山底了。
“等过阵子,我儿拜神的兴致退了,再让人将这灶公像拆了,省的触怒沼神。”
待到神像立好,葛洛兰带着几人祭拜,郑重其事的献上贡品,沼人物资匮乏,但现在正是盛夏雨季,林间野味不少,所以能供奉血食。
忙乎了好一阵会儿,终于拜完,这时,德赢招呼着葛洛兰,父子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议事堂。
议事堂的名字,是葛洛兰取得,不过说是厅堂,其实是木头堆起来的简陋屋舍,四处漏风,要贴上厚叶遮挡。
“父亲叫我,可有什么事情?”注意到德赢的表情有些严肃,葛洛兰出声问道。
“不错,这几日你忙着请神,有些事情不知道,前几日膘信的使者过来,邀咱们那撒落部,与其联军,共同进攻远宁府!”
“进攻远宁府?”葛洛兰听了,心神一阵模糊,有经文流过心头,接着连连摇头道,“不妥,不妥,我等与宋渊早有约定,不侵扰武信军所属的两府。”
“糊涂!”德赢拍了一下桌子,“你以为我们不参加,就没事了?”
“嗯?”葛洛兰虽被邱言在心中种下经文,一心沐浴教化,但心智尚在,从父亲的话中听出了一点端倪,“莫非,是那远宁府出了什么状况?”
“不错,”德赢点点头,“远宁府的府城似有异变,那知府将周遭几个县的戍卒都调了去,眼下几城守卫疏漏,正是绝佳时机!另外,膘信可不只邀了咱们,几大部族人人有份,咱那撒落若是不去,先不说有没有收获,事后很有可能要被孤立!”
“戍卒被调?难道他们是要直接攻城?这膘信胆子也太大了吧!这要是激怒了中原朝廷,很有可能招来灾祸!”葛洛兰眼睛一瞪。
“呵!”德赢冷笑一声,“膘信的胆子比你想得还要大,但更大的是他的胃口,他这是要当沼王,号令各部!咱若不参加,他恐怕更高兴。”
葛洛兰面色一变道:“这样一来,那城池中的百姓……”他正说着,忽然眼中精芒一闪,整个人的气息陡然变化,然后继续道,“既然如此,我那撒落部也不能居于人后!”
“嗯?好!”德赢疑惑了一下,接着点点头。
父子二人继续商讨,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自灶公神像立起后,灶神的法域便延伸出来,邱言的神念早就蔓延过来,将二人对话收入耳中,更收拢了葛洛兰心中经文,让他改口。
“既然沼人出击已不能避免,不妨在里面安插个内奸,也好方便行事。”
将神念散布到整个部落,邱言将注意力收了回来,接着,身处灶山的神灵本尊交代了青衣童子两句,就返回了冥土。
而另一边,身处张府的书生分身,找上张家老爷,询问了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