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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音说:“后半天儿回来的,后半天儿回来的。”这当然是人们编的笑料,蒋立言却轻松不起来。刚刚到城市里求学时,在一片普通话中,他深深为自己绕口的方言羞惭,在前两个星期里尽量少说话;而等他学得了一口“字正腔圆”的洋话后,假期回村后又觉得别扭,生怕也被人编个“下午”的笑料。他曾隔着一段距离留意过志安方言,那里面其实蕴含着许多古雅的东西,譬如把蚂蚁叫“biehu”,却是从古语中的“蚍蜉”演化而来,还有告状时的“xiaoshe”是从“学舌”中来,抹眼泪的“tiuhu”是从“啼哭”而来……他逐渐地在二者之间恍惚了,正如他的一首诗中所写:

生在边界

睡梦中城市的汽笛上长满了方言

蒋立言沉思之际,已有一个女子来到了桌前,见他仍然不觉,就蜷了手指轻敲桌面。蒋立言猛醒,一时对着悄然来临的女子语塞。“不认识我了吧,蒋立言?”她笑着说,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哪里,你不是林雯么,上次联谊会上咱们见过面儿。”蒋立言忙说,一边用眼打量面前的林雯。

她偏高身材,不胖但也不显细气,说不上美艳,但很有气质,一个不大不小的坤包放在手边,显出几分职业女性的干练来。

《青春雪》续篇 第二章(8)

“坐长途汽车来的吧?我去过你们市,得坐四个小时的车。本来我想请你到我家吃午饭,可我和一个朋友约在两点半碰头,所以我就过来了,一会儿吃完饭一块儿过去吧,他也是写作的,叫商军,你认识认识──你这次来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吗?”

“没、没什么事儿,我这次主要是为书的事儿。”蒋立言听着林雯快速而流畅的普通话,不禁又神思千里,差点回到林河时代去。

“没事儿就好,我们好好谈谈,然后见见朋友,你认识《诗苑》的香子吗?最近这小子提编辑部主任了,他说这两天过我那里聊聊,喝喝酒。要不你今晚住我家得了,我家有地方,晚上我给香子打个电话,再约上几个,搞一个小型聚会。大家好久不聚了,正好你这次来了。”

蒋立言知道香子,号称本省三大青年诗人之一,又在《诗苑》杂志社当编辑,很是叫得响;他读中文系时《诗苑》发了他几组诗,就是这样,他一次到编辑部遇见“香老师”,毕恭毕敬地向“香老师”请教,人家也只是寒喧了两句就“很忙”了,很是牛气。而林雯竟称之“这小子”;还有商军,写小说有名气,才三十几岁就是省作协理事了,看来也和她熟。蒋立言顿觉偏远小市的闭塞,不觉钦佩林雯的风风火火、八面玲珑,说出话来也有些期期艾艾了:

“你、你认识的人还真多。在省城可称得上呼风唤雨了。”

“唉!瞎混呗。在文艺圈里交人得讲究个‘诚’,就是常说的真诚,时间久了,什么诗人、作家啊,都是那个样儿!”林雯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来。

不到十五分钟,蒋立言就被林雯吸引住了,他很乐意结交这么一位直来直去又颇有神通的朋友,跟这样的一位女士吃饭会使任何男人都提起精神儿来。俩人要了几个菜,开了两瓶啤酒,边吃边聊。谈话间蒋立言得知林雯大他四岁,发表作品时用“雯儿”作笔名,这才使他有了模糊的印象,几年前《诗苑》推出过“女性写真派”,以女性的视角看社会,曾引起过一些反响,其中好象就有个“雯儿”。林雯说自己已有好久不写诗了,写不出来啦;她两年前出版了自己的诗集,就是野风帮着出的。蒋立言谈起了自己的难处,问能否通融通融,让他拿回市里去印,这样不但价格可以便宜下来,而且还可以拖一段时间先卖书再给钱;如果能少印点儿,譬如1000册,就更好了。林雯很理解,说野风老师那里也不容易,跑手续、编辑校对,还得联系印刷厂,谁都知道纯文学书籍根本赚不了钱,干这个纯粹是为青年作者办实事儿。她表示一定从中尽力,如果所找印刷厂真的便宜而又能保证质量,也可以把丛书拿过去印刷。蒋立言放了心,端起杯来喝了一大口。林雯有些酒量,吃吃喝喝的一点儿也不推让,尽显泼辣的性格。饭吃了两个钟头,事情办得很顺利,两人之间也很熟了。出门时争着付账,蒋立言力气大,抢着付了。

从饭店出来后,蒋立言跟着林雯去了商军家,商军正在写一个中篇,见他们来了果然热情,推开稿纸跟他们聊。说说笑笑,不觉间已至黄昏。

从商军家出来时,蒋立言的呼机响了,是陈玲。他打了过去,陈玲告诉他,家里二姑写了信来,让他尽快回一趟家,可能出了什么事儿。他告诉她,事情办得很顺利,明天他就赶回市里。

因为想进一步结交《诗苑》的香子,蒋立言就没住招待所,跟着林雯回了家。林雯的丈夫周雨在师大艺术系任教,擅长油画,很有艺术家的风度,而且脾气温和;对蒋立言很热情,让他坐着,自己亲自下厨弄菜。林雯家是一室两厅,很宽绰,而且是三楼;可能是两口子都搞艺术的缘故,房间布置得豪华而不失典雅。

香子却没来,林雯打电话给他家,说他下去组稿了,不在省城。虽然如此,他们还是美美地餐了一顿儿,这归功于周雨绝妙的厨艺。蒋立言又喝了不少的酒,头有点儿发晕,聊天时表现就有点儿迟顿,林雯看出来了,就安排他睡下。他们四岁的女儿在奶奶家,那间屋就空着,林雯收拾了收拾,并给他拿来一双拖鞋。蒋立言拿出牙具去洗漱,然后把房门关上躺在了床上,这时不知怎么的,他的头不晕了,而且非常清醒。隔壁就是他们夫妻的卧室,他们在说着什么,但听不清。快十一点了,他们也在哗啦哗啦地洗。蒋立言眼前幻映出林雯躺在床上的样子,他的下体立马儿有了反映,他轻轻骂了自己一句,努力地把这可耻的想法掐灭。他想:什么时候我和陈玲才能拥有这样的房子、开始如此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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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雪》续篇 第三章(1)

蒋立言的父亲兄妹四个,二男二女,他行大。二姑嫁到了林河往北五里地的郝庄,她最小,也四十二了。姑父郝大通是个本本分分的庄稼人,老实、笑得多说得少,忙完家里的忙地里的。他们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孩,郝小燕,今年十八了;儿子郝强,十六,长着一米七八的大个头。他们两口子一个心眼儿种庄稼、养羊喂猪,平日里却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一丁儿一点儿地都积攒起来。女儿小燕没考上高中,已在县服装厂上了一年班,他们不要女儿的钱,丫头长大了,买件衣裳买个粉儿的,需要钱来打扮;郝强读初二,却也成了大小伙子,离娶媳妇不远了。随着孩子的长高,他俩的背驼了,满脸皱纹、手掌皲裂。

二姑顾家,不经常回娘家,想守寡多年的老娘了,就接过来住上十天半月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庄稼人牵扯心肺的总是站着的房子、躺着的地,在儿子十六岁时,他们用多年的积蓄,把四间旧房翻盖成镶着瓷砖儿的亮堂堂的新房,因为是“两头沉”,由原来的四间变成了六间。夫妻俩长出一口气,房子有了,静等聘女儿娶媳妇了,做梦都笑醒喽。

二姑的轻快没超过俩月,就愁眉苦脸地回娘家来了。做哥哥的一见,忙问跟在后面的妹夫:

“咋啦?你们打架啦?”

郝大通没说话,闷着个头,好象有什么难以启口似的。

二姑一进屋就坐在炕沿上,眼泪“滴嗒滴嗒”地往下掉。当嫂子的一见慌了神儿,不由分说就冲妹夫开了火:

“我说你们都四十出头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年轻的一样儿?放着好日子不过,穷闹什么呀?”

“不是我,是你那宝贝外甥女小燕!”郝大通闷闷地嚷了一句。

二姑哭出声来,呜呜的。嫂子更慌了,看来怄的是大气,把老妹子都气成这个样子了。

做哥哥的跟了进来,看着恸哭的妹妹,也不劝,让她哭哭胸里的闷气就散了。大概有五六分钟,二姑才止住了哭声,红红的眼睛盯住一处,倦倦的,长长地“唉”了一声,然后没声了。

“咋啦?小燕闹什么事儿了?”哥哥问。

“前一阵儿,小燕处了一个对象,王村的,跟她一个车间上班,我们不大同意。王村地方太偏,十来里的土道;那家条件也不行,哥仨才四间旧屋,而且那人还是老大,一嫁过去又养老的又管小的,那不是跳进了火坑了?”郝大通说。

“小燕原先不是谈着一个张村的吗?临着县城,不是挺好吗?”嫂子问。

“谁说不是呀?可她跟人家吹了,说合不来,人家还挺愿意她呢;说跟王村的那个投脾气,荒郊大洼的,投脾气管个屁用!”

“你们好好劝劝她,把道理掰开揉碎,小燕已经长大啦,不能还象孩子一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那样不成了。”哥哥教训说。

“谁说不是啊?我们一开始就跟她讲,和风细雨地,我们说光投脾气不行,过日子得讲个基础啊,要啥没啥,等新鲜景儿一过,那还不打翻了天?磨得那嘴皮子都薄了。可这死丫头怎么说?说什么明白、知道当爹当娘的不会往瞎道上支儿女;可就是看上他这个人了,嫁过去两个人拧成一股绳儿,什么不是挣出来的?”见妻子不说话,郝大通只有把过程讲述一遍,说着说着也压不住气了,脸色有些发青。“这丫头!怎么歪理一套儿一套儿的,我过去一趟,说说她。”当舅舅的蛮有信心,外甥女小时候可招人爱了,他最疼她。

“你还能找着她?找不到了,早跟人家跑了!连上今儿个在王村已经呆了六天了。”郝大通愤愤道,“唉,‘儿大不由爷’,该着郝家丢人现眼哪!”

“什么?!已经跑啦?”哥哥瞪大了眼睛。

“嫂子,你说我们的日子怎么过?!”妹妹这时才说出一句话,眼圈又一红,两泪硕大的泪挤了出来,“刷”地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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