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付岩点头,沈元歌惊了:“不会吧,真是她?”
付岩不吭声。
沈元歌是过来人,瞧见他这模样,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暗暗叹道,春菱那丫头对付岩印象不大好,也没见过两面,怎么他还对她一见钟情了?
她道:“信里倒是提了两句,她现在还在天元寺伺候姥姥。”
付岩再三确定,再没有别的了,怏怏地搔了搔后脑勺,道:“也是,说不定现在她早就不记得我是谁了,谢谢妹子,我走了。”
沈元歌本想叫住他,嘴唇动了动,没说出口。
倒是晚上萧廿出现在他那里,提起了春菱的事。
“那丫头年纪还小,近几年不会许人,你若是有心,抽个空去上京见见她就是了。”
付岩在修桌角,听见这句话,榔头险些没掉地上去:“三哥,你没哄我?”
萧廿道:“我没事哄你做什么。”
付岩傻嘿嘿地笑了两声:“她是上京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哪能看得上我,能有音儿吗?”
“你不问问,永远没音,”萧廿道,“大户人家的丫鬟,靠自己家,至多配个大户人家的小厮,主人做主,能配个管事,长的好些,为人妾室,真不如跟着你。”
付岩眼睛亮起来:“好嘞三哥,那我明天就去…”“明天铺子里有事,老老实实去帮忙,”萧廿敲他的脑瓜崩,“咋这么猴急呢,你想在路上过年?”
他往门外走:“把春心收收,过完年再去。”
门扇被带上,付岩不知道在幻想什么,咧着嘴傻笑,手一松,榔头真掉了,正砸在大拇指上,嗷一声往后跳,脚又踢到了桌子腿。
没走两步听见屋子里鸡飞狗跳的萧廿:“……”这瓜病是改不了了。
……
京城。
腊月末国子监停课,夫子们都散了,生员们凑在一起吃酒,宋念薇给他们带了一筒的竹酿梅子,几个小厮一起扛来,把竹身凿开,接酒水喝,沈兆麟和何清仪也弄了些,坐在一边说话。
“你还没告诉我那人是谁呢,”何清仪挺喜欢沈元歌的,对上次的事一直放不下来,“比我好?”
沈兆麟摆摆手,他哪晓得一次武举回来人就跟萧廿跑了:“姐姐她大概不喜欢我们这种书生气太重的,罢了,上次是我对不住你。”
何清仪默了片刻:“成吧。”
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这事,何清仪向他敬酒:“这次秋闱兆麟弟桂折一枝,我就遥祝你明年连中三元了,来。”
沈兆麟干了,又有旁人过来叙话,一轮挨过去,宋念薇也过来了:“兆麟。”
沈兆麟的手紧了紧,若无其事地看向她,微笑道:“宋姑娘。”
宋念薇没察觉,她是来问沈元歌的:“上次我去寺里找沈姐姐,结果小禅院就一个守门的小沙弥,说你外祖母去敬香了,也没见着你姐姐,她是回府了么?”
京中谁都知道,今年春末甄景为在回府的路上遇到歹人,被打成了重伤,不得不向朝廷告假,上头虽也派人查了,却一点头绪都没查出来,最后不了了之,甄府直接闭门,拒不待客,宋念薇本以为沈元歌是回去侍疾了,可待甄景为几天前重新入朝,也没有她的音讯,只能过来问问他。
沈兆麟道:“姐姐回庐州了,本家有点事情,近期应当不会回来。”
宋念薇有些失望,大半年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找不到,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过问,只好道:“好吧,那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沈兆麟颔首,目送她离开,还没收回眼,就被何清仪拿胳膊肘撞了一下,低低笑了:“兆麟弟,你这眼神不大对啊。”
沈兆麟拿心往他嘴里塞:“胡说什么你。”
何清仪嘴里呜呜两声,把点心嚼碎了咽下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理解理解,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