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闺女,元儿。”刘邦直接将刘元给卖了,张良是吃惊的,刘元竟然连后果都料到了。
“那小娘子已经准备去了?”张良将吃惊咽了回去,继续问上刘邦一句,刘邦点点头,“临出门的时候她跟我说,让我们不用给她安排人,她就带自己的人去就成,不用我们操心。”
萧何是真觉得牙疼,不是一般的痛,深深吸了一口气,“沛公,刘元是必须得去,陪同刘元一道前去的人,不如就让萧何前去。”
“不成不成,范增只请了小娘子,让你去未免显得过于郑重了,不妥,不妥。”萧何是刘邦左膀右臂,天下有谁不知道的,以刘邦的配备让萧何跟刘元一起去,张良是不同意。
“我也觉得不妥,你是什么人,元儿去装着自己年纪小还能推脱,换了是你,还不是得范增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刘邦也不同意,如此一来,萧何也是没办法。
“就按元儿说的,她既然心里有数,一定知道此去面临什么,她都说她带自己的人去就行,那就由着她,让她带自己的人去。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刘邦也是愁得没办法了,想让刘元带他的人,想了一圈愣是没有一个合适的。
虽说刘元看起来就不是寻常的小娘子,今天露了一手也让人知道她不是,你若是配上了武将过去,这性质就更会大变,倒不如,倒不如……
刘邦记得那个阿花的本事并不弱,至于另外一个,这才第一次见面不清楚情况,刘元都能把兵训得只听她一个人的话了,身边还能不弄几个靠得住的人?
越想,刘邦就觉得自己更应该相信刘元的,“那什么,让人给小娘子准备两件合适的衣裳。”
赶宴嘛,总要作作样子,刘邦想让人将刘元打扮一下,没想到人到了刘元那儿,刘元直接拒绝了。
回给刘邦的话是,“项羽与范增皆知我今日初到砀郡,原本居于沛县,沛县那样的地方哪里来的绫罗绸缎,没有。”
“我就穿平常在家时穿的衣裳去,他们要笑话,只管笑话就是。我们原本就是穷苦出身,就是比不上他们这些贵族,但今日,他们却邀我为座上宾,看不起我这前,他们是不是更应该看不起自己?”
不得不说,刘邦听完这话高兴得手舞足蹈,“不错不错,说得在理,早知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了,请了我们为座上宾却还得瞧不起我们,嘲笑我们,那第一个该笑的就是他们自己。”
张良与萧何都在刘邦的身侧,刘元让人传来的话他们都听得一字不落,皆也认同地点点头。
“阿爹。”刘元换上一身浅绿色的曲裾服出来,扎着两辫子走了进来,这身衣裳还是要离开之前,吕雉给她做的新衣裳,穿在身上更显得刘元朝气蓬勃。
“好,好!”刘邦瞧得很是满意,落落大方的,虽然简单但是就像刘元说的那样,她一个刚从乡下出来的女郎,本就比不上他们那些贵族,他们非要与刘元挑刺,刘元是怎么费心打扮都会被挑,倒不如直接无视他们。
“那我让人送你过去。”虽然刘元说不需要刘邦派人陪着,带路的人总还是要的。
“也成,我从那几个贵族手里抢了几匹马,正好这几日武先生都教会我们了,我们就骑马去。”刘元端是利落的人,这准备出门。刘邦给她备个领路的,她听着也是理所当然,连连点了头,甚是同意。
“等等。”刘邦本来是挺高兴的,然而听清刘元的话后,那高兴不起来,朝着刘元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你抢了他们的马?他们,指的是今天项羽亲自来要的人?”
“是啊。除了他们,我还能从谁的手里抢马?”刘元不解刘邦的吃惊是从何而来,问题她还是如实告之的。
“我跟你说,你不能骑他们的马去。”刘邦确定没听错了,立刻冲着刘元告诫,刘元一下子懂了,“阿爹是怕我这马骑过去,叫那几个落在我手里的贵族忆起新仇旧恨,找我麻烦?”
“对。”刘邦就是这个意思,刘元朝着刘邦笑了笑,“阿爹你说,你要是想欺负一个人,是让一个满肚子火的人上去毫无章法,漏洞百出的欺负一个人,还是让一个沉着又冷静的人,观察要看准你的招式的人对你下手?”
刘邦尚且没反应过来刘元话里的意思,张良懂了,看刘邦想要问,张良很是体贴地解释道:“沛公,小娘子的意思是说,范增如果真要对付小娘子,肯定不会选今天的这些人,小娘子骑着他们的马去,正好让他们看见了,要是能引得他们动怒,想对小娘子动手,这恰恰正是小娘子想要的。”
“他们不火还好,越是生气,越是想要为难小娘子,就会暴露出来,只要他们暴露了,小娘子就能反击。”
细心地与刘邦解释得一清二楚,刘邦看向刘元,刘元眼睛发亮地夸赞张良道:“军师果然名不虚传!”
张良看着刘元道:“小娘子真是步步为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范增与项羽皆只有一面之缘,项羽自有他的傲骨,不屑于为难我一个小孩,范增是谋士,谋士者,谋国,谋天下也,不以君子而立者,只以胜败而论之。”
范增要的是项羽的胜利,所以他会不择手段,甚至无视项羽的倨傲,也要想尽办法的除掉刘邦。
可惜项羽不配合有时候在一定的程度上就帮了刘邦,再有刘邦身边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人,见缝插针的本事不要太厉害,这就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蛰伏以卷土重来。
“小娘子言之有理,所以必要的时候,小娘子可以利用项羽,让他来庇护你。”张良听着刘元说出这样通透的话来,即点明了项羽与范增的差别,也就再提点了刘元一句,叫刘元在必要的时候不妨利用项羽。
“这是自然。”虽说这一去,刘元自问不会丢了性命,能不能不授人于柄而全身而退,这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