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回来了?”
郑夫人见郑将军面色阴沉,原本的喜气也不禁消散了。
原本还想说起女儿生辰的事儿,但这会儿就换成了小心的问询。
郑将军吸了两口气,忍耐地问了句,“不是捎了信儿,说最近最好不要办宴交际?”
他人不在应祥县,而是带兵驻扎在别处,郑夫人让人给捎信,说女儿生辰要办宴,他赶紧让人带话,说小孩子家,不必那般大张旗鼓的。
谁知道今日却得了消息,他家还在开席办宴!
郑夫人勉强笑了,“只是请了几家的女眷,也不算正经宴席。”
她察言观色,又问,“老爷,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若是放在老家凤台城,那才更热闹呢,更不用说,前年听说大哥家的侄女,来往的都是京里的夫人和贵女,她家因为来了这个偏远地方,都让儿女们受了委屈了呢。
郑将军有心想跟郑夫人说点什么,可是看着她一脸委屈,眉心紧蹙的模样,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司娓娓在京城听说了王九娘出首举告,回到卫星村这段时日,也足够三皇子得着京里的消息了。
毕竟,三皇子侧妃的兄弟,居然带着个女子把三皇子给坑了,这种事情,几百年也是难得一见的。
司娓娓回到卫星村的时候,三皇子这边自然也晓得了。
三皇子气得简直要吐血,冲到云侧妃的院子大发雷霆,将院里的东西都砸了个差不多,并且让人看着云侧妃,再不许出院子。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三皇子也知道就算把云侧妃给打杀了也无济于事,只能召集了一干属下,想办法应对。
其实王家的事突然爆出来,不光是三皇子,就算是三皇子的智囊团,也没想到应祥县离京城这么远,而且王家嫡支已经没了男丁,就算是庶支分支的男人也都被判为奴,都在矿山里头干最苦最危险的活儿,这两年没到,已经死得没几个了,而且就跟当年王家对待被骗来的矿工一样,矿山里的环境封闭又严苛,除非人有通天的本事,不然是不可能活着逃出去的。
就算是王家的嫡支女子,也都被判了斩刑,务求不留下一点苗头,也就是旁支的女子被抄没为奴,结果就漏出了一个王九娘!
但现在再去后悔已经无济于事,当务之急,还是如何应对三位巡察使。
三皇子现在最没法糊弄过去的,就是私下里把控矿山,铸造兵器……还别说,三皇子打造了一批精铁的盔甲和武器,都给他带的数千兵马装备上了,总之,只要不察,一切都好,但凡被捅出去,再加上皇后扇风点火,引来父皇震怒,他这辈子怕是要憋屈着过了……
至于说一不作二不休?
他倒是动过心,可还是没那个胆儿。
现在但凡坐在皇位上的,不是开国皇帝他父皇……甭管是老几,哪怕是老大呢,他都敢搏上一搏。
但他父皇是什么人,刀山剑海里厮杀过来的王者,麾下多少良臣猛将,要不然怎么就能横扫诸王,做了高皇帝呢?
他敢跟兄弟们打架,却不敢跟老头子较劲。
因此,这段时间三皇子的一干人马,都在忙着做手脚,把能藏的藏起来,该灭口的都灭了口。
但这些人对外的口风,那是一丝未露。
如郑将军这般的心腹,回去都会告诫家属,让最近无事不要外出,一切低调。
只是难免也有如郑夫人这样,没有政治敏感度,顶风办宴的。
“最近形势不好,三殿下那边也是心情不佳,做臣子的,自然更要谨慎一些……一会儿早些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