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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益州派（第1页）

议政殿散会后，益州派大臣张肃、秦宓、雍闿、李邈、晏河、谯周、迟辛、朱褒等三十多人，赶到任岐的府邸聚会，商议因皇太子被贬黜而出现的新的局面。

任岐，年67岁，蜀郡人，东汉末年任犍为郡太守。早年迎刘焉入主益州，后来又因刘焉压制益州本土豪强氏族，因而又反攻刘焉，遭到刘焉的镇压。目下，他表面上因年老退出政治舞台，暗中却是益州派的幕后大佬。

大堂内。

益州人士面部表情虽然看似严肃，内心却是很高兴的，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诸葛丞相的最终态度，所以还不敢太得意。就在前不久的夷陵大战中，益州派遭遇重击，他们的领袖镇北将军黄权率领部下投降了曹魏，将益州派的声誉拉到了最低点。

如此人物都能降魏，刘备、诸葛亮怎能信任益州这些人。本来就被打压、边缘化的益州派，如今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但是，今天，他们看见了转机，因为他们弄倒了阿斗。

他们在等待主位的任岐的到来。

随着一个老迈的咳嗽声，任岐在婢女的搀扶下，拄着鸠杖走进来。

众人起身施礼，道：“见过老大人。”

任岐伸拐杖示意大家：“诸位，请入座吧。”

任岐，目光炯炯，精神矍铄，藏不住的老谋深算和经历的人生沧桑。他身高一米六，身体微胖，脸上红光满面，布满皱褶，长有不少老年斑，狮鼻阔口，其间留着小胡子，双下巴。因在早年战争中一条大腿曾受伤，留下残疾，所以行动不便。

他艰难而缓慢地跽坐后，声音有些嘶哑地道：“老了，不行了，呵呵。诸位，辛苦了。朝堂上的情况老朽都知道了，大家成功地将本次议政的话题转到了阿斗身上，避免了我益州派的一大损失，可喜可贺，应得嘉奖啊！”

众人齐声道：“都是老大人的谋略英明。”

大佬认为这次总算是赢了一局，大家的神情这才松弛下来，笑容满面。诸葛亮看来没有什么动作，大佬才如此说。

任岐呵呵大笑：“阿斗成了替死鬼，怪可怜的，不过也是罪有应得。他本来就是咱们想抛弃的，没有想到他们荆州和东州也抛弃他了，为什么诸葛亮不再护犊子了呢，难道他在东市也有铺子，呵呵……”

众人呵呵大笑了一回。

任岐继续道：“大家都知道，李严之流是有铺子的，但没想到也做出了这么干脆的决定，真让老夫有点看不懂了。老夫不禁犹豫啊，诸位你们说说看，咱们益州人是真抛弃阿斗，甚至弄死他，还是假抛弃他，真支持他，把他捞回来呢？”

那个在朝堂上第一个攻击刘禅的四十几岁大臣首先道：“我们益州派当然是抛弃他了。阿斗即位后，必将成为诸葛亮的傀儡和控制朝廷的抓手，到那时，益州将变成诸葛氏的天下，他诸葛亮必要北伐东征，穷兵黩武，各位的钱财都变成了齑粉，还有好日子过吗！”

此人就是晏河。他是主张抛弃阿斗的代表人物。他的位次在任岐左手的第三位，在益州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

任岐咧开大嘴：“好啊，晏河的主张是抛弃阿斗，免得让诸葛亮有个独霸朝廷的抓手和傀儡。嗯，诸葛亮想掌控朝廷，自己篡位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即便是他们荆州和东州内部反对的人也大有人在，何况我们益州人。但是如果手握一个傀儡，那是最好了，上上之策啊。晏河，你是想杀了阿斗吗，这样岂不更干脆，不留后患乎？”

晏河：“大佬说得是，我等应趁此机会，在他赴任的路上，杀掉他！”

任岐点点头：“好，你的意思我们都知道了。”

一名长相伟岸，气度威严，声音浑厚的大臣道：“不可，绝对不可。这实在是太蠢笨了，阿斗被暗杀，我们是不是就暴露了？诸葛孔明非一般人，他何等聪明，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是我们益州干的，到了那时，咱们怎么办？”

这位叫张肃，字君矫，是那位给刘备献益州地图的张松的兄长，为蜀郡乃至益州世家大族。刘璋时任益州别驾从事。曾奉命出使结交曹操，被辟为丞相府椽，拜广汉太守。后来，他发现弟弟张松密谋卖主，引刘备入川，害怕牵连自己，于是向刘璋告发弟弟，张松因此被杀。刘备入蜀后曾效命于帐下，并不得志。

张肃的谨小慎微并不能拦阻益州的激进派。一中年留着八撇胡子的瘦汉大声道：“君矫如此胆小如鼠，如何能堂堂正正地做蜀人。你再休得胡说，否则必背负千古骂名！”

此说话毫不讲情面的人叫李邈，坐在右手第六位。此人性情古怪，常说不逊言语。早年为刘璋属下，任牛鞞长。赵云入蜀平定犍为郡，李邈投降，在一次宴会上与刘备交谈时，露出本性，言语冲撞刘备，引起刘备大怒，诸葛亮求情才免于一死。

李邈继续道：“益州是益州人的益州，益州人要清除外来户，让他们滚回到自己的地方去，不论采用什么手段和方法，我们都要实现这个目的。”

许多人对他的狂妄不认同，都在暗自摇首。任岐也翻了他一眼，心道可得小心这个惹是生非的家伙，他是个随时可以将大家带入沟里的祸害。见李邈激动地站起来，要走到中间来发言，任岐赶紧挥手让他退回去，不要说了。

又有一年纪在三十左右的，留着山羊胡，身形瘦削的，坐在右手第三位的武将道：“老大人，只要您一声令下，本将军就可在长江水路上将其掩杀。”

此人叫步毅，蜀郡人士，本为刘璋的前将军，后投诚刘备，官居从五品平东将军。他的军队驻扎在白帝城，守卫着长江。

益州郡守雍闿赞同道：

“步毅将军豪勇，正合我意。某愿以府兵为先驱，配合将军行事。”这雍闿是蜀中豪强，其父为汉什邡侯雍齿，性情霸道豪横，对刘备极为不满。

任岐看了晏河、步毅和雍闿等一眼，心说这些疯子，益州派刚刚有点成绩，就不知所以了，没好气地道：

“这样不好吧，此事决不能动用军队。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暗杀，而不是明目张胆地掩杀，那不成了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