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通顿时想起房中的白梦云、白若云二女,此时二女躺在床上,瞪着大大双眼看着自己和柳飞雪。两个大男人抱拥在一起,天下任何一个人见到了都会吃惊。荆通、柳飞雪二人刹那间脸上燥得红到了脖颈,柳飞雪虽是羞涩,暗下却芳心窃喜。白梦云、白若云二女挣着就要从床上坐起身来,荆通忙摇手示意二女躺了,道:“这红项圈蛇毒甚是历害,俩位姑娘躺着莫要乱动,须得养上几日方才能好。”二女听了心想果然不假,这时手脚软得如棉花一般没有一分力气。
荆通在房中找出两粒红参,在二女口中各喂了一粒含了以补中气,之后拉了一条长凳与柳飞雪一起靠墙坐了,便对柳飞雪问道:“柳兄弟,你是怎地脱出二贼之手?随后跟去的二人是什么人?”柳飞雪道:“那二人是我顺宁的朋友,他们前来永昌办一点私事,昨日他二人认出我来,见我被贼人挟了去,便随后追来,待救下我后便去办自己的事了。”荆通道:“能从二贼手上救下柳兄弟的人,武功决非泛泛之辈。”柳飞雪道:“是啊!我的这两个朋友武功确实不差,只是他们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以不大为人所知。”荆通听得柳飞雪是被顺宁的朋友相救的,心下便甚是感激了二人。荆通与柳飞雪说话之时,柳飞雪已是连连打了几个大大的哈欠。荆通见了笑了一笑,自己这时也是有一丝困了,便伸手搂了柳飞雪靠在墙壁上睡了。
白梦云心下甚是奇怪,两个大男人便怎地如此亲密,又搂又抱。这时自己也是中了毒后浑身困乏,便也沉沉睡去。白若云却是早已睡熟了。众人都睡了两个多时辰方才醒来,日头已是当顶。荆通让柳飞雪过去给白梦云、白若云二女伤口上换药。白梦云伸手护住自己胸口衣襟,羞得红了脸道:“我……我不要你给我换药。”柳飞雪一楞,道:“为什么?”白梦云道:“你……你是个男子。”柳飞雪道:“我是个男子,你不让我替你换药,你要让谁换?让荆通哥哥换么?”白梦云点了点头。柳飞雪顿时不悦道:“哈!你希奇什么?我还不想帮你换药呢?白若云姑娘生得那么好瞧,我只帮白若云姑娘换。”白若云听得脸上红了一红,却不出言阻止柳飞雪。
柳飞雪对荆通笑道:“荆哥哥,白梦云姑娘希奇你不是男子,要你帮她换药呢?”白梦云羞得脸颊更红了。荆通过去帮白梦云换了脖颈伤口上药泥。柳飞雪过去帮白若云换药。柳飞雪帮白若云换胸前伤口上药泥时故意啧啧出声道:“白姑娘好白的肌肤,你这白字真是没有姓错。”白若云羞得涨红了脸,怎么说得出话来,幸好换药的时候柳飞雪的手指还算规矩,不然白若云真是要羞死了。荆、柳二人换好二女伤口上药泥,荆通便携了柳飞雪的手出了房门,去街市上买些食物回来。柳飞雪临出门时冲房中二女做个鬼脸,方才掩上门出去。
过得几日,白梦云、白若云二女毒针之伤已是大好,行动已能自如。再过一日,二女便要去了。这日晚间,白若云约了柳飞雪出去,说是有事要对柳飞雪说。柳飞雪便一路跟着白若云,一路出了永昌城南门。这时柳飞雪对白若云问道:“白姑娘有什么事但说不妨,何必要走这么远的路?”白若云道:“柳公子,这里说话不方便。”说话间神色甚是扭捏。柳飞雪道:“白姑娘,哪里说话才方便?”白若云不答,带了柳飞雪折而一路向西,往文笔塔下易罗池方向行去,柳飞雪只好一旁跟了。
陶氏兽药店荆通房中,白若云、柳飞雪二人去后,房中便剩下了荆通与白梦云俩人。荆通对白梦云道:“白姑娘的伤就要全好了。”白梦云瞟了一眼荆通,道:“多谢荆公子,这两个贼人好历害的毒针,要不是荆公子相救,我师姐妹二人哪里还有命在?”荆通道:“白姑娘说什么客气话,咱们已是如自己兄弟姐妹一般,那天要不是我呼了你二人帮忙,你二人也不会中了贼人毒针,贼人毒针之毒到是非同一般,到是不能不做了防备”。说罢立起身来,步到药柜旁,开了其中一个小小抽屉,从中取出一个药瓶,药瓶里装着十数粒黑色药丸。
第一二二章 月夜诉芳心
荆通合上抽屉走到白梦云身旁,将药瓶递到白梦云手中。白梦云此时坐在床塌上伸手接了。荆通道:“我见这毒针数度伤人,稍有不慎便置人死命。这几日我配了这些许药丸,若是有人中了贼人毒针,只须服下一粒,性命便无大碍,可延得数十日,到时取出毒针便能全好。”白梦云听得这是专解贼人毒针的解药,心下不由感激,心底不由泛起一股甜甜之意。一个女子若是对一个男子有一分佩服,有一分欢喜,这男子对自己又是这般的好,是不是会芳心颤动喜悦?白梦云收好药瓶,瞧了荆通一眼道:“谢谢荆公子的解药。”说罢不由幽幽叹了口气,神情甚是失落无奈。荆通道:“白姑娘叹气,莫非是有什么伤心愁烦之事?”白梦云勉强笑了说道:“没有。”
白梦云一张脸本已甚是清秀,但若是一笑,即便是方才那般勉强的一笑,脸颊上的一对小酒涡便显现了出来,便忽地笑得美轮美奂。荆通在白梦云家中见过白梦云的如花笑靥,那时虽是知道白梦云不是夏家小妹妹,仍不免心动。夏家小妹妹笑脸上那一对可人的小酒涡,在荆通心里一刻也不曾模糊,这时见了白梦云的面庞,心中不由怅然若失,不由幽幽叹了口气。
白梦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日思夜盼、以心相许的人,这时与荆通坐在房中,虽是心仪了荆通,但为了自己心中那人,便硬生生压制着对荆通不由而生的情愫。荆通心中也是抹不去夏家小妹妹的影子,这时心中有了柳飞雪,虽觉白梦云甚是娇俏可人,却也只当是一种朋友之谊。
荆通对白梦云道:“白若云姑娘约了柳兄弟出去有什么事?怎地这时还不见回来?”白梦云道:“荆公子瞧不出来么?我白若云师妹已经喜欢上了柳公子?明日我们师姐妹二人就要去了,今日约柳公子出去,只怕是要对柳公子吐露心事。”荆通听得惊奇道:“这……这怎么能行?”白梦云听得荆通这般说话,便道:“荆公子,我白若云师妹不好么?不可以喜欢了柳公子?你的意思是我师妹配不上柳公子?”荆通一楞,听出白梦云话中口气不对,会错了意,忙解释道:“白姑娘会错意了,我没有那般意思,只是……只是……”荆通也是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又不能说出柳飞雪女儿身的秘密。荆通正不知怎样分说,忽地想到这时天色已晚,便对白梦云道:“白姑娘,这几日贼盗单重双梅又出江湖作恶,他二人莫要撞上了?”白梦云一听,心下顿时不安起来。
这时已是深夜子时,荆通焦急了自语道:“他们二人会去了哪里?”白梦云道:“她们会不会去了易罗池?我白若云师妹平时最喜欢去的便是易罗池。”荆通道:“白姑娘,他二人定是去了易罗池。白姑娘你毒伤方好,便好好歇了。我现下去瞧瞧,但愿能见着他们二人。”白梦云道:“荆公子,我的伤现下已无大碍,我也甚不放心,也想前去瞧瞧。”说罢荆通与白梦云二人便出了房门,出了陶氏兽药店,急忙往易罗池方向过去。
白若云与柳飞雪二人一路向西,到了易罗池,进了湖心双层四方楼亭中。柳飞雪四下一瞧,笑道:“白姑娘好兴致,约我到这般的地方,这般的良辰美景,这般的花好月圆,却不知要对我说什么?”白若云的脸红了一红,道:“我约柳公子到这里来,柳公子瞧不出我有什么意思?”柳飞雪道:“瞧不出,若是瞧得出我还问你做什么?”白若云顿时扭捏了起来,道:“我……我……”却是说不出口来。
这时夜色已是亥时,易罗池四周静悄悄一片,微风吹得绿柳斜飞,半个月亮倒映在湖水之中,随了湖水波浪不住晃动。
柳飞雪瞧着白若云,但见白若云面如桃花、眼如秋水,心中便更是确信了白若云要对自己说了什么,不由狡黠地笑了一笑,道:“白姑娘要说什么快说,不说我可是要走了。”白若云一阵踌躇,道:“柳公子,再……再等一等,我……我……”
白若云显然有要紧的话要对柳飞雪说,却又一时难以启齿,脸上又红了一红。柳飞雪大大打了个哈欠,显得甚是困倦。白若云喏喏道:“柳公子真不知道我……我喜欢你吗?”说罢羞得忽地伏在柳飞雪身上。柳飞雪心下大乐,却淡淡道:“我不知道啊,只是……只是不行。”白若云道:“怎么不行?是我配不上你么?”柳飞雪道:“不是你配不上,是我实在不行。”白若云道:“莫非柳公子你已有了心上的女子?”柳飞雪道:“心上的女子现下到是还没有,不过男子却是已有了一个。”白若云惊奇得瞪大了双眼问道:“柳公子你……你只喜欢了男子?”柳飞雪道:“白姑娘,你别这么大眼儿瞪我,我喜欢男子有什么不好?这可是天经地义之事。到是你,我想喜欢也喜欢不了。”白若云道:“柳公子,你……你说什么?我……我还是不懂。”柳飞雪唉一声叹道:“白姑娘抱了我这么半晌,难道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居然不知道我怎地会只喜欢了男子?”白若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柳飞雪又唉一声叹道:“白姑娘真是痴了,只可惜我不是个男子,不然我可是一定要娶你做老婆。”白若云大吃一惊道:“柳……柳公子,你……你说什么?你说你不是男子?”柳飞雪道:“白姑娘再抱得紧些就知道了,我其实与你一般,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想有可也有不了。”白若云听了果然抱得紧了一紧,果然觉出有些不对,忙松开双手,伸手到柳飞雪胸口上一模,便吃惊道:“柳公子,你……你真是个……”柳飞雪伸手捂住了白若云的嘴巴,止住了白若云后面的言语道:“白姑娘心里知道就行了,可不能让旁人知道。”白若云道:“荆公子也不知道?”柳飞雪嗯一声应道:“不知道。”白若云道:“可是你与荆公子在房中……”柳飞雪道:“是啊,只是他还是不知道,他是个呆子。”柳飞雪这时刻只想笑出声来,却紧紧忍住了不笑。白若云又羞又气,唉一声叹道:“柳公子,我……我可真是笨了。”柳飞雪道:“白姑娘一点不笨,荆公子才笨呢!”
第一二三章 彷徨苦无计第一二四章 大言神算谋
第一二三章 彷徨苦无计
忽地暗处一人贼笑道:“白姑娘怕什么,柳公子不能要你,别人难道不能要你么?”柳飞雪、白若云二人心下一惊,柳飞雪忽地就骂道:“花花兄滚出来。”花拾花道:“出来就出来,何必要滚。”柳飞雪问道:“就你一个人么?你大小老婆呢?”花拾儿道:“谁说我花拾儿在哪里,我大小老婆便在哪里。”柳飞雪道:“我道花花兄今日胆子会恁地大,原来是线姑娘不在?”花拾儿道:“我大老婆在又怎样,总不能管我和我中老婆的事吧!”白若云道:“花公子,谁是你中老婆?”柳飞雪道:“白姑娘不要理他,这坏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中了他的赖皮狗计。”花拾儿笑道:“我中老婆就是白姑娘,白姑娘难道不比象牙好?”柳飞雪不理会花拾儿缠七缠八的言语问道:“花花兄这般时候到这里来干什么?”花拾儿道:“这般风花月夜的良辰美景,自然是儿女情长的好时候。柳兄弟,你到说说我来了还能干什么?”柳飞雪道:“这世上只有线姑娘治得了你,让你吃一点佐料你就乖了。”花拾儿道:“男人乖了就不好玩了,其实就是我大老婆来了我也未必就乖。”
忽地远处一人声音道:“谁说的?真的么?”几人寻声望去,便见两个女子从岸上通往湖心亭的青石板道路上过来,已走到半途中弯弯小桥的顶上。来人正是线小叶与白如云。花拾儿看都不用看一眼,口中已叫道:“糟了糟了,说曹操曹操到。这地方四面环水,岂不成了瓮中捉鳖之势。今日死了,死了!死定了!”柳飞雪抚掌笑道:“花花兄方才怎么个大言不惭来着?这会儿要成一只死鳖了。”花拾儿转过身来,装模作样道:“没有啊!我大老婆对我好得很啊!她怎么舍得让我吃佐料,吃了岂不大家都玩我。”线小叶道:“你一个人乖乖地睡了,我们却正好玩。”
花拾儿气苦地对白如云道:“小老婆,你笑什么笑?你幸灾乐祸见死不救么?”白如云咯咯笑道:“谁让你惹恼了线姐姐。”花拾儿便眼角贼贼瞟着线小叶自言自语道:“今日是死定了,是非死不可,死得不能再死,想活也活不了了。”花拾儿似急得团团乱转,如无头的苍蝇。柳飞雪等几人瞧了咯咯咯笑个不停。
这时线小叶、白如云二人来得近了,花拾儿一副垂头丧气、束手待毙模样。线小叶到了近旁,也不忙动手,就像兴赏了一朵花般瞧着花拾儿。花拾儿这时的模样,愁得比一朵还要好看。
花拾儿忽地伸手指着线小叶、白如云二女身后道:“贼盗单重双梅。”柳飞雪惊问道:“在哪里?”线小叶、白如云急忙回身往来路上看去,来路上空空荡荡,却哪里有什么贼盗单重双梅的影子,却听得头顶衣袂声一阵响过,却是花拾儿从二女头顶上掠了过去,一刻也不敢停留,如飞般窜去。”线小叶道:“这鬼诈的家伙,又让他给逃了。”柳飞雪笑道:“花拾儿若是不奸不鬼,怒水也会倒流。但若是花拾儿乖了,也不会有这么多老婆。”白如云笑嘻嘻站在一旁,显得心下正盼了花拾儿脱身逃去,不然线小叶拿住了花拾儿,自己又不能见死不救,岂不是更麻烦。线小叶气得跺了跺脚,拽了白如云的手道:“走。”二女便去了。
柳飞雪安慰了白若云几句,看看天色晚了,便携了白若云一起走出了湖心亭。白若云这时知得柳飞雪是个女子,一颗芳心落到了空处,心下好不寂寞。柳飞雪与白若云同是年岁相仿的女子,自然知得白若云此时的心境,轻轻拽了白若云的手道:“白姑娘,凭你这般的人才品貌,何愁找不到个好郎君,你可知得连我不是那个也喜欢了你,只是可惜我没法子娶你。”
忽听一人嘻嘻笑道:“我也喜欢得紧,我却是可以娶你。”柳飞雪、白若云二人大吃一惊,便见通向湖心亭道上来了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二人不住声嘿嘿淫笑,却正是贼盗单重双梅。
柳飞雪急忙拽了白若云回身就跑,跑不上几步便入到湖心亭中楼上。却是四面碧水茫茫,哪里还有逃走的路。这时却见高个之人从亭窗上窜了进来,矮个之从楼梯上追来,二人已是无路可去。柳飞雪知得历害,不及细想便拽了白若云的手向亭外掠去。白若云也是吃过二贼的亏,正在彷徨无计,花拾儿的计策又用不上,便想也不想由了柳飞雪拽了掠出亭外,却已在湖面碧水之上,接着噗嗵两声大响,二女衣袂飘飞中坠入湖水中。这人一但坠入水中,任你轻功再高也不能游得多快。
高矮二人在亭楼上对水中二女骂道:“他奶奶的,水中好玩么?”柳飞雪听了也不理会,带了白若云急往对面游去,方近得岸边,高矮二人已从陆路上急窜到二人对面岸上候着,效法古人守株待兔。二女在水中,怎么能有二人在陆路上快。二女不敢游上岸去,忙回身游向另一边。高矮二人却是悠闲得紧,二女游向东,他二人便到东边相候,二女游向西,他二人便在西边相候。柳飞雪瞧出不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