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习一个人讲话能制造出一群人的热闹气氛,这会儿突然闭上嘴,四周都跟着变安静。
&esp;&esp;“大哥,你怎么回来了。”陆习举起无处安放的手,没事抓了抓头发,发梢停留着从外面带来的寒意。
&esp;&esp;“怎么,我不能来?”陆宴臣侧首微扬头,含带笑意的目光落在并肩站立的两人身上,平静的语言无端带来一阵压迫感。
&esp;&esp;握着书包系带的手指微微缩紧,姜予眠受不了他那“温柔”的眼神,垂眸避开。
&esp;&esp;对陆习而言,陆宴臣这个只比他大六岁的哥哥有着长辈一样的威严,甚至比大部分长辈更具威信力。
&esp;&esp;“那什么,我突然想起还有作业,先走了。”陆习双手捏着敞开的衣服扇了扇风,扭头给姜予眠打眼神暗示。
&esp;&esp;他先溜了,自己想办法撤退。
&esp;&esp;姜予眠偷偷撇了下嘴。
&esp;&esp;她在陆宴臣面前更加不自在。
&esp;&esp;她试着往前挪动一步,男人不容拒绝的声线只传进耳边:“过来。”
&esp;&esp;姜予眠背着书包,默默转头,视线飘到陆宴臣手背上。之前被她抓伤的疤痕已经脱落,只剩浅淡的粉色痕迹,仿佛一根线那么细,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
&esp;&esp;她总觉得欠陆宴臣很多,面对他时,当然要听话。
&esp;&esp;他说过去,她就走到面前去,站着等着他发话。不像从前那般,变着法去寻找话题。
&esp;&esp;陆宴臣合上财经报,问她:“声音恢复怎么样?”
&esp;&esp;她点头。
&esp;&esp;男人眉头微蹙,抬眸凝视她脸庞:“说话。”
&esp;&esp;姜予眠张了张嘴,发出极轻的声音:“还好。”
&esp;&esp;她低着头,嗓音被压住几分,但也能听得出女孩的音色特性,跟记忆中那几声脆弱软糯的“哥哥”到底不同。
&esp;&esp;陆宴臣理了理大衣,慢条斯理站起身,正要开口时,谈婶从客厅路过。
&esp;&esp;他敛眸,对身旁的女孩说道:“跟我去书房。”
&esp;&esp;姜予眠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好跟着去。
&esp;&esp;书房每周都有人打扫,永远整洁干净,曾经她还会找寻书的借口进来,在他坐过的地方翻阅他看过的书籍,试图去了解他的精神世界。
&esp;&esp;但她发现,这里的书籍种类繁多,更像是一个表面完美的小型书库。陆宴臣很早就搬出去住,时常阅读的书籍应该收纳在青山别墅的书房。
&esp;&esp;那是她从未触及的领域,正如陆宴臣本身。
&esp;&esp;书桌旁边有多余的椅子,陆宴臣抬手示意她坐,“在学校跟同学怎么交流?”
&esp;&esp;姜予眠:“……”
&esp;&esp;这话,莫名有种家长捉住刚放学回家的小孩,询问校园生活的既视感。
&esp;&esp;但她知道陆宴臣不是那个意思,他应该是在问沟通方式。
&esp;&esp;姜予眠想了想,老实交代:“他们,不知道我病好了。”
&esp;&esp;学校里的同学并不知道她的失语症是暂时的,随时可能恢复。
&esp;&esp;“不想在外面说话吗?”陆宴臣一针见血。
&esp;&esp;姜予眠神色微变,那对秀气的眉头也跟着皱起来,手指攥着书包系带缠绕,内心复杂,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