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个普通人有些时候会感觉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似曾相识,或者自己正在读的一段文字早已了然于胸。这种状况大概每一个人都经历过,而科学界对此尚无定论。一些人试着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解释——认为那是头脑当中化学物质共同作用的结果,使得大脑产生了错觉、记忆混乱。
但能力者们显然不认同这种说法。因为“先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现在世界上,最著名的先知仅有两位。一位属于真理之门,另一位则在中国。
但即便这两位也有强弱之分。真理之门的那一位,是当之无愧的、号称“能够预知未来”的人。
先知使用能力的方式,被人们称为“观察”。即便夜鸢对真理之门并不了解,与特务府也算不上“军民一家亲”,但她仍然清楚,先知的“观察”并不是可以无限度使用的。
先知们在进行观察的时候会付出“巨大代价”,因而他们极少动用自己的能力——这便是她仅有的认识。
而真理之门的那位先知……竟然“观察”了自己?
这就好比红骑士刚刚对自己说,他们动用洲际导弹干掉了一只蚊子。
夜鸢微微摇了摇头。
然后听到红骑士的话:“如果是我要编造个什么借口……也不会用先知这种事情来欺瞒你。所以,聪明的叶小姐,你该清楚我说的都是真的。其实我建议你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然后把针管里的安源统统送进你那位朋友的身体当中——他似乎挺不了多久了。”
夜鸢下意识地向卧室里了一眼,然后又了尼利亚:“这些不够。”
尼利亚笑了笑,又从衣兜里取出一支针剂抛给她:“在披萨的份儿上,还有一支。”
夜鸢略一迟疑,转身走进卧室——发现清清竟然一直躲在门口,一脸警惧地偷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她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没事的。咱们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而就在她推门的时候,红骑士向门内瞥了一眼。
然后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又捻起一块披萨,朝于清清和善地笑了笑。
两支针剂,令荣树的身体状况稳定了下来。虽然起来仍旧惨不忍睹,但至少呼吸重新平稳,就连心跳都慢慢变得越发有力。可他毕竟已经耽搁了太久,即便重新以安源遏制了基因崩解的过程,也还需要大段时间好好调理——还难说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夜鸢在他的床边独自站了一会儿,又扭头孤零零坐在一旁凳子上的那个小小身影,终于叹了口气。
荣树的命暂且保住了。那么……自己呢?
除了同真理之门合作,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其实骨子里对这种事情多少还是有些芥蒂。之前截特务府的车,只认为那里面是军用物资。即便卖给美国人,也是小打小闹罢了。然而如今她却明白,那具名为“亚当”的骸骨所具有的价值似乎远超自己的想象。
倘若翡冷翠的老伙计们都还健在,自己和荣树也都还平平安安,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对这一次的交易说“不”。因为无论怎样与特务府交恶,实际上都是在讨生活罢了。但骨子里对这个国家的认同感,总还是实实在在的。
可现在……
她不清楚别人会怎么选。她只知道,她想要保住荣树和自己的命。
于是夜鸢走出屋子,轻轻关上身后的门,低声道:“我的那个兄弟,和那个小女孩,不可能跟我一起上战场。你们必须要安顿好。”
尼利亚郑重点头:“这一点,我们办得到。”
“那么我还需要知道你们这次行动的详细情况、消息来源,以及我需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合理的要求。”尼利亚说道,“但我们最好现在转移。因为贵国先知也许已经感受到了我们那位的先知的观察。我不能保证他不会得出同样的结果。”(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第四十八章第四密级
美利坚合众国,南卡罗来纳州,查理斯顿。
在尼利亚与夜鸢最终达成协议的时候,这个大西洋岸边的港口城市已是夜色沉沉。污浊的海浪挟着杂物冲上沙滩,将那些由人类倾泻进大洋之中的塑料制品、垃圾食材、木头碎屑又交还给陆地。日积月累,这片沙滩上已是脏脏不堪、臭气熏天,便是连海水都变成了深沉的蓝黑色。
而一个人影就跪坐在海水之中、一堆垃圾之后,痛苦地喘息着。
鲜血从他的身上不停流下,失血使得他意识模糊、双手颤抖,似乎在下一刻就会颓然倾倒。但他却将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然后用力刺进了大腿里,再狠狠一拉。
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长大了嘴,更多的鲜血喷涌出来,似乎是在刺破了静脉的同时又刺破了动脉,那血泉几乎蹿起十公分高。这男人将痛苦的嚎叫压回了喉咙之中,撇下匕首,右手又伸进伤口里,翻搅了一会儿,扯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塑料材质的物体。
他自始至终紧咬牙关、圆瞪双目,在承受着痛苦的同时努力维持着清醒的思维,并且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