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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喙州兵变53（第1页）

蹄州和角州陷落后，福寿军一方所能掌握的重镇仅剩下嫡系四城，形势岌岌可危。在这大厦将倾之际，本应该挑起大梁的苏哈托又气急攻心病倒在床，只得由里宾特洛甫来担任裱糊匠。

讽刺的是，没了昏庸的皇帝的掣肘，这头白猪反倒能放开手施展才能，最大程度地利用福寿军的优势力量。首先，他对福寿帝国除喙州两鸡外仅存的封疆大吏们进行了合理分工：派语言天才沙迪德驻扎在雇佣兵们控制的港口与他们进行联络，以方便在形势危急时求援；把没用的福莱特调往相对安全的、有人类看守的发电厂区；格洛普、血疯子和莱克拉三名异能者则被安排去镇守铁蛋城遗址改成的防线——铁墟防线；有一定治理才能的昂卡则被留任于万金城，负责开展经济建设和恢复工作。

如果仅是有效地分配重臣，那当然是不够的。里宾特洛甫还发了一回狠，开始打理福寿帝国已经肮脏无比的内部。他先是利用情报部门主持逮捕了大批群英会间谍和不满福寿帝国的民众，将上千禽畜处死，稳定了内部局势。随后，为了平息民怨和优化官僚体制，白猪又亲自下令处死了很多弄臣、贪官和酷吏，甚至包括自己的两个表亲。此后，他还颁布了很多改革措施（实施效果尚可），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统治区内部的矛盾。

在对内改革的同时，里宾特洛甫还策动手下的传声筒们针对群英会发起了舆论战，试图减缓格陵兰进军的步伐。手段包括但不限于煽动民众对于墙角生物的仇恨，造谣群英会勾结人类等。白猪有自信，若是自己的舆论进攻能够使群英会的敌军混乱一月有余，那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借助内外势力将衰颓的帝国的力量恢复到能够阻遏群英会扩张的程度。但很可惜，由于苏哈托之前的暴行太过可观，群英会境内的民众没几个上当，都不相信敌人的谣言。不仅如此，他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格陵兰一众将领在听说福寿军散布出这些谣言后不怒反笑，因为他们籍此琢磨清了福寿帝国内部空虚的事实。群英会厉兵秣马，准备攻打喙州的鸡族，打算籍此给首都的造谣者一个下马威。

听闻群英会非但没有受到谣言影响产生动荡，反而加速了向喙州进军的步伐，里宾特洛甫面色铁青良久，最后长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实力衰落的中央福寿军帮不了喙州鸡族什么忙了，内部反对出兵援助喙州的声音很大，再失一城已经成为定局，即使向外求援也不行——自己的几个盟友完全靠不住，一个也帮不了自己：雇佣兵集团主力在群岛外，难以迅速赶到；蟑螂汗国的废物恐怕连群英会麾下的一群墙角生物都打不过；博卡萨和野猪们则被其他野兽部落的起义军拖住了。

“金羽，朝天阙，还有我逝去的挚友弗兰奇，我对不起你们了，你们注定成为消耗品。很多鸡族对福寿帝国的忠诚仅次于猪族，但我却无力去保护和满足你们这些忠臣，只能提供一些力所能及而微不足道的帮助了。”里宾特洛甫自言自语道。说罢，他撰写和签署了两份文件，一份是拒绝喙州鸡族的求援，并要求其坚守阵地的军令，一份是即将征调的用于支援喙州的粮草和兵器清单，就此确定了对喙州“援物不援兵”的方针。

这一保存实力的无奈之举间接导致了前线喙州鸡族的全面溃败。他们本不擅使用枪炮，肉体战斗力也不强，失去中央福寿军的武力背书之后更是很难指挥动城外混族社区的力量，在野战中屡战屡败。那些混族社区的头头们见附近的喙州鸡族已经成了弃子，纷纷选择杀死当地的苏哈托党徒投诚于群英会，就连出城的鸡族部队也有不少选择了投降。截止到阿波罗四年11月20日，群英会的军队已经彻底占领了环喙州城100米外的全部地区（包括喙州除城区和近郊几乎所有的势力范围），实现了对喙州城的包围，准备打长期围城战。而里宾特洛甫此前为他们提供的粮草在这种长期对抗中只能算得上是杯水车薪。

11月20日夜，金羽和朝天阙之间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

“你还看不明白吗，里宾特洛甫放弃我们了！苏哈托的朝廷快完了！我们现在都是一群用来送死的炮灰和耗材！你还在犹豫什么？干脆投降得了！虽说你是苏哈托的同党，但我相信以你的禽品也不是担心清算那种鸡啊！”朝天阙显得怒不可遏。

“够了！苏哈托确实是个混蛋，但他对我们鸡族够义气了！能主动给我们发枪，把我们当做和猪族一样的嫡系看待。没有他，我们的子嗣还将被源源不断的送向裸猿的口中。再看看那些群英会的家伙像是值得投靠的样子吗，格陵兰和格尔这样的人类余孽身居高位，惹人厌烦的蚊蝇老鼠虱子跳蚤跻身朝班。更何况，你难道忘记了之前狐狸和鼬对我们的屠杀嘛？他们中的一部分现在正配合着所谓狗屁群英会的进攻。我们弃旧主不顾，去投靠一群和恶魔结盟的家伙，是闹鸡瘟了吗？”金羽斥道。

“和恶魔结盟者未必是恶魔，你也知道苏哈托在背地里都和什么狗屁东西勾连了吧！他把我们鸡族当嫡系倒不假，但我们为他打仗死了多少鸡，给他交税也是老老实实的交，早就不欠他什么了。投靠那群家伙，是为了让我们的民众活下去，因为我们打不过他们。一旦站错了队，我族的命运只会变得更为悲惨！”朝天阙先是试图放缓了语气开始论道，但很快又激动了起来。

“只有打一场，才知道打不打得赢！懦夫是不会受到尊重的！等等打不过的时候，我战死了，你们再降或者跑路都跟我无关了。朝天阙，你不必再劝我了，你要投降就自己投去！反正我就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三日后，我将会效仿先首领弗兰奇，将带领愿意跟随我的鸡发动一次突围战！报主隆恩，也为我族而战！”金羽的语气中透露出决绝之意。见他如此激动，朝天阙知道多说无益：“容我有保留意见，但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选择“自己”投降呢，我对鸡族的忠诚比山海高比海还深，你不必担心这一点。”随后，这只显得非常困顿的公鸡悄悄离去了。

“看来只能放弃这位首领了，可惜了。”经过彻夜的思索，朝天阙最终下定了兵变夺取喙州政权，投靠群英会的决心。

两日后，朝天阙在喙州鸡族领导者们召开的大会上公开发难，并得到了其中九成鸡族头头的支持。随后，在朝天阙的号令下，大量赞成其投靠群英会计划的鸡族军队入场控制了局面，并同金羽等一众主战派同室操戈。金羽及主战派们怒斥着朝天阙的无耻，以少对多，单凭借肉体搏斗来对抗朝天阙一众，即便浑身被啄被抓得鲜血淋漓也未曾退缩。

打到最后，其他主战派全军覆没，还没有倒下的只剩下金羽一鸡。但这位鸡族首领已经失去了攻击能力，吊着一口气站立着，不肯屈服。见到自己过去追随的首领悲惨而坚贞不屈的模样，一众主和派也无不动容。朝天阙走上前去，叹了口气道：“金羽首领啊，你这又是何苦？你是一只道德高尚的鸡，本应该成为鸡族的优秀领导者为大家所铭记。你被过去的仇恨和的忠诚蒙住了心，迷住了眼啊！我也许是个懦夫，但至少很清楚，跟随苏哈托的死路绝不是鸡族应当前往的方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有什么遗愿吗？我可以帮你完成，然后送你上路。”

金羽沉默良久，最后苦笑了一声，释然了：“成王败寇，又何须多言？我早有预感可能会落得这个结局，看来我要追随弗兰奇而去了。我唯一的遗愿就是希望你记住之前的话，能够常保对鸡族的忠诚，在群英会的体系下尽力保护鸡族的利益。这样，我才能放心的看着权柄被你继承，顺利瞑目。”

“好！金羽首领，若是我对鸡族不忠，则浑身羽毛皆为大火所焚灭，双脚被狐狸吃了，双翼被猫啃掉，深起被天雷劈成焦炭。”见朝天阙下了毒誓，金羽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几声枪响后，子弹轰碎了他的脑袋，穿过了他的心脏，鸡族旧首领上路了。

杀死金羽后，成为新首领的朝天阙命令其他鸡收殓了他的尸体。随后，他向城内的所有鸡宣布了自己投靠群英会的决定及这背后的原因，同时还坦诚的告诉了他们金羽的死因。除少数开明派外，城内的鸡族大都显得非常震惊，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一切，但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拥护朝天阙的决定。而一些坚定拥护金羽、支持福寿帝国、反对群英会的鸡悲愤欲绝，汇聚起来反抗朝天阙，最终被全部镇压。朝天阙和主和派们把他们的尸体和金羽等主战派葬在了一座临时修建的砖石巨坟中。

稳定城内局势后，朝天阙亲自带领使团前往群英会大营，并宣布喙州鸡族投诚。格陵兰大喜过望，接受了朝天阙的归降并许诺不会对称内鸡族有一分一毫的侵扰。随后，她领兵入城正式接管了喙州，并任命鸡族首领朝天阙成为群英会的第六位“编外大将”。至此，非猪族主导的城池皆落入群英会的手中。

由于支持福寿军的鸡族基本都在喙州兵变的时候被杀了，因此群英会接管城市的过程还比较顺利，但还是和城内的鸡族们发生了一次不愉快的小冲突。抖森主张拆毁并挖开金羽及其部下的坟墓，暴尸示众，他的这一倡议得到了激进复仇派和欲食鸡尸者的支持。但金羽等主战派在喙州鸡族的眼中是一群走错路的英雄和殉道者，不应该受到如此对待。为了保护昔日同胞的骸骨，他们在朝天阙的带领下聚集在金羽的坟前守陵，同试图挖坟的老群英会成员对峙，不让他们靠近一分一毫。

抖森见他们这个阵仗，冷笑了一声：“看你们这阵势，还以为金羽和这些鸡是我们杀的呢？真是活着不孝，死了乱叫。既然要臣服，就乖乖的把头低下，把道路让开！”说吧，强壮的公猫浑身散发出冰冷的煞气，试图威慑在场的群鸡。

朝天阙虽然是非异能者，却不惧抖森的威吓，拒绝退让。他知道，退缩不可能给本族带来更好的命运，只有为本族那些曾经作为牺牲品的鸡据理力争，争出统战价值，才能使生者活得更好，让自己摆脱叛徒的标签。除此之外，在情感上他也不允许外来者侮辱旧首领和鸡族的尊严。想到这里，他浑身的羽毛都因紧张和愤怒竖了起来，厉声喝道：“你别太过分了！我要臣服是臣服你吗？是臣服于格陵兰大人和群英会的反抗事业！要想我臣服你，除非你能把这帮牛鬼蛇神带走，并摆出个领袖的样子来！而不是在这里看着你背后的那批王八蛋狐假虎威！金羽虽然走错了路，但依然是鸡族的英雄，虽然杀他是我的指令，但我绝不允许你侵犯他的陵墓。我知道抖森元帅是个强大的异能者，我绝对打不过你，但我朝天阙也绝不缺乏和你死战的勇气。如果你要打就来吧，看看你会不会丢掉两只爪子！”

抖森吃了一惊，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篡权夺位的鸡族首领也有维护本族尊严和利益的意识，而是单纯的把他当做一个投机的二五仔看待。除此之外，他还意识到了这只鸡的智慧不容小觑，刚才朝天阙对自己说的这番话看似强硬，但也给自己留了面子，同时隐含着希望自己息事宁人的意思。毕竟，从政治稳定的角度上说自己是不占理的，这次事件本质上不是什么复仇，而是旧群英会成员对新成员的一次欺侮。若是真爆发了冲突，自己虽然可以杀了对方，但会连累母亲，使城内的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他长叹了一口气，软了下来：“算了，那做破坟你们留着吧，毕竟刚刚言和就再动刀兵那可不好。但这可不是我退缩了，而是为了群英会能够继续保持团结。”说罢，他带着一众闹事者离开了。见对方选择服软，朝天阙这才松了一口气，安排两只鸡继续守墓后率众离去了。

虽说事没有闹大，但这件事情还是传到了格陵兰耳中，她勃然大怒，狠狠斥责了抖森，并遣使安抚朝天阙，随后又召开了以和平团结为主旨的群英会会议来稳定局面，此事方告一段落。

喙州兵变使得群英会诸将轻易收服了喙州，但格陵兰等一众将领的心情并没有这场胜利放松下来，因为前方还有更可怕的敌人等待着他们——福寿军主力和人类雇佣兵。这次战役将成为群英会战史上的最后一次便宜胜仗，接下来的战斗无不艰难异常。黎明前的黑夜才是最危险的，无数群英会将士们将会英勇奋战，血染疆场，只为争取那个属于他们的光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