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沉闷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来。
“我想修复信用,我在你心里的信用。”湛钧的声音好像穿透了苏安身边的无形的囚笼,在她耳边响起。
而苏安没有抬头,只是冷笑了一声:“难道我还给你的信用评级了不成?”
“如果真有评级,我的级别应该低得可怜吧?”湛钧自嘲道。
苏安看着湛钧近乎卑微的神情,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黑金磨砂手感沉重的卡。她叹了口气:“何必呢?我知道这一千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你这样会让我觉得……”
“算了,”苏安不想多说,而是轻轻摇了摇头,“可即便我原谅了你,你我又怎么和过去和解呢?”
她将信封塞回湛钧手中,拢紧羽绒服,缓缓走进了寒风中。
“苏安!”她刚走出去几步,便听见湛钧在她身后喊了一声,随后急促的脚步声追了上来。
湛钧用力地拉着她的手腕,无比坚决:“你说过,私人和工作可以分开。”
“没错,我是说过,所以呢?”苏安抱着手臂看着他。
“所以你帮我投资是工作,不能和私人关系混淆。”湛钧抿着唇,有种坚决的执拗。
苏安笑了:“说到工作,你比我懂吧。我没有私募基金的牌照,拿着你的钱去理财算非法集资。我今天拿了钱,明天你举报我,我后半辈子就得在监狱里过了。”
“我不会。”湛钧的眉心紧蹙,神色间有明显的紧张。
见他表情严肃,苏安却突然笑了:“我开玩笑的,你听不出来?”
湛钧有些不知所措,而苏安却挑了挑眉:“行了,这分我给你加上,钱就不用了,我自己有钱建仓。”
见湛钧还要说什么,苏安伸出一根手指,悬空比在他的嘴前:“我也告诉你一句重要的定理。”
“女生说不用,就是真的不用。”
她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决绝地转身离开。冬夜的北风呼啸着吹过,吹散她敞开的羽绒服,她用手臂环抱住自己,裹紧了衣服。
冷风从四面八方往衣服里钻,往骨头缝里钻,刀割般的风划过苏安的脸颊,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清醒。
好像突然从舒适的温水中探出了头,苏安从拉扯中感到一丝疲惫。
她和湛钧如今的状态,就仿佛各持着弹簧的两端,一进一退之间,弹簧被拉长,相互作用的力量也越大。
而结局是终有一天,有人先坚持不住松了力道,或是弹簧在拉扯中失去了弹性,再也无法复原。
或许曾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是恨过湛钧的。她恨湛钧的欺骗,也恨自己轻易就上了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