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在书房批阅奏折,张公公推门进来:“启禀皇上,奴才带了殷美人来。”
皇帝眼睛都没抬只是在埋头批着奏折:“怎的去了这么久?据朕所知,雅风宫离圣宸宫不是很远……”
“奴才去了雅风宫未寻得殷主子,下人说去找皇后娘娘了……”
皇帝手中的笔顿了一下,眼神凌厉戒备:“找皇后替她求情吗?皇后怎么说的?”
“凤仪宫锁着宫门,没有见她。奴才是在雪阳宫门口找到的,那时她似被贵妃拒绝了,正跪地叩门……”
“知道了,带她进来。”皇帝终于将手中的笔放在一边,靠在椅背上看着殷歌苓一步步走进来,眼眶红彤彤地,眼泪还在不断地落下,是不是抬起袖子拭着眼泪。
殷歌苓哆哆嗦嗦地稍稍提了一下裙摆跪下:“臣、臣妾拜见皇上。”
皇帝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穿着的蜀锦衣料,甚是名贵,今年也只供给了建章宫和凤仪宫,即便是雪阳宫也只有一件。她这般位分根本没有这样的衣衫。他皱着眉看着面前恐慌的女人:“爱妃身上这身蜀锦衣衫甚是耀眼,可朕记得不曾赏赐过这衣料给你。爱妃是从哪里弄来的这衣裳?”
“臣、臣妾……”殷歌苓害怕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将左岭呈给他的状纸,一张张翻阅着:“若不是朕让大理寺查出来,恐怕这后宫的用度加起来都比不上雅风宫了……”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饶了臣妾!饶了臣妾母家吧!”殷歌苓慌忙叩头请罪,只想他能放过他们。
皇帝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垂下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泪眼婆娑抬头看着他的样子,厌恶至极:“饶了你们?饶了你们,朕坐在这龙椅上,可怎么坐得安稳?又怎能对得起天下的百姓?”
“皇上……”殷歌苓跪着向前挪动几步拽住他的龙袍道,“就看在臣妾尽心伺候您的份儿上,就原谅臣妾这一回吧!”
“那便好好说来,你通过谁向外传递消息,又买通了圣宸宫什么人得知宫中消息。若是有一句假话,或者任何隐瞒,不光是你,你母族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欺君之罪……”
“是……”
皇帝听着她一句句说着,涉及她的贴身侍女小柒、外出采办的太监小刘、圣宸宫侍奉茶水的小贺子……牵连出一帮人来,他隐忍地闭了闭眼:“张良胜!”
一旁侍奉的张公公走到他面前:“奴才在。”
“方才殷美人提及的宫人都关去掖庭,若查明属实,即刻诛杀。”
“遵旨。”张公公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殷歌苓,询问道,“那殷主子她……”
皇帝瞧了她一眼:“废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是,奴才这就去办。”
殷歌苓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胃部的不适感促使她干呕起来。
她的反应,让皇帝感觉不适:“你怎么了?”
“臣、臣妾近日不大舒服,月事已经迟了月余……”殷歌苓说得楚楚可怜,虽未明说,却是暗示。
皇帝皱了皱眉:“等等,先去传沈太医来给她瞧瞧。”
张公公闻言让人搬了椅子将她扶到旁边坐下,皇帝站在一边看着她。
不一会儿沈太医便提着药箱匆匆赶来:“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去给殷美人看看,是什么病症。”皇帝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看着他诊脉。
“是。”
沈太医为她搭脉之后,面露喜意:“恭喜皇上,殷主子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殷歌苓闻言脸上的悲伤消失,如同大赦一般。
皇帝的脸色却是更加不好了:“朕知道了,退下吧。”
“微臣告退。”
皇帝抬头示意了一眼张公公,他将彤史拿了过来,恭敬呈在他面前:“奴才已经看过了,倒是与彤史无误。”
皇帝瞄了一眼,挥手让他拿下去。沉默了半晌道:“雅风宫美人殷氏,屡次犯上,实有大不敬之罪。着降为更衣,禁足雅风宫,非诏不得出。其余关系之人,杖杀。把她带下去。”
张公公闻言让人将她带下去,便去传旨办事了。
皇帝走回桌案之后,拿出一张纸开始想给萧若晚赐名之事在上面写写画画,最终写下“令仪”二字。
——
萧若晚刚应付完内务府来的奴才,正半靠在床榻上为皇帝赏赐给她琵琶调音,刚准备弹,殿外的侍女便进来传话:“娘娘,张公公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