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刘的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我对鬼眼刘说:“之前我在集市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把跟这块一样的石头放在我口袋里,等我再回头人就不见了。”
“哦?怎么没听你提过这件事,那块石头还在吗?”
“在我包袱里,放在村长那间屋子了。”
鬼眼刘说:“我们先回去继续吃饭喝酒,等人都散了,再拿出来好好看看。”
我二人回去后,又是一番昏天暗地,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喝过那么多的酒。人群散了后,我和东子、鬼眼刘去井边提了桶水上来,简单地洗把脸擦了擦身子。夏天的井水格外凉,我们三个人酒可算醒了大半。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村长和二狗他们已经打起了呼噜了。
此时,炕沿边上还坐了一个人,是我们先前说过的那个,跟水心颇有神似的那个女孩。喝酒的时候,我悄悄问过村长,村长说这个女孩现在成了孤儿,他家人都在这几年死去了,她平日里就帮村里农忙的人家看看孩子,先前那个孩子就是村里的谁家的来着,赶巧进城去了没有回来,就放在她那里帮忙照顾着。
我见姑娘还没有走,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了不敢回去?”
那姑娘这时很腼腆,跟之前遇到旱魃时候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她笑了笑道:“要是平常时候,我倒是没有害怕的,只不过现在院子里都是血……”
“你那个小弟弟呢?”
“被他婶子接走了……”
我心想,这婶子也真是的,孩子爸妈不在家就不能帮忙看着点,还麻烦这位姑娘,出了事才知道金贵了。
“那可就委屈你在这凑合一晚上了,你就躺在炕头儿吧,挨着村长。”
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张卫权,你怎么不说你挨着她睡?放着这么好看的妞儿的便宜不占,你他妈的你还是人吗!
姑娘皱着眉头,满脸的不乐意。我笑着说:“你不挨着村长难道还挨着我啊……”
姑娘一脸嫌弃地指了指躺在炕上跟死猪似的村长,我一看,原来村长酒喝的太多,早已经吐得到处都是了。
我心里暗笑道:老天开眼啊……
众人又是一顿忙活,姑娘把炕上村长吐出来的污秽物全都擦干净了,又安排好睡觉的位置。奶奶的,这鬼眼刘竟然主动要求跟姑娘并排睡——
“呶,村长喝大了,晚上睡觉保不齐还得吐上几次,你栓子东子又太年轻,这年轻人嘛,容易冲动,别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我鬼眼刘老糟骨头一大把了,当这姑娘的爷爷都够了,还是我挨着姑娘睡保险。”
我和东子搁心里暗暗啐了鬼眼刘无数口:鬼眼刘啊,你当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啊……
我这时才想起来那石头的事,给了鬼眼刘一个眼神。鬼眼刘不像东子他们,我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随便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心领神会。和鬼眼刘合作到现在,时间还是有限,竟然傻逼呵呵地问我:“怎么了?有事?”
我指了指柜子上面的包袱,又指了指他裤兜,他半天才明白过来,说:“都是自己人,拿出来看看吧,不碍事——东子,把灯关了,把手电拿出来。”
我从包袱里面掏出之前那块血色石头,东子关了灯。我们几个围坐在炕上,鬼眼刘打开手电筒,把两块石头放在一起,端详了半天。我见他眉头紧锁,额上的皱纹愈发深刻,心里发了毛。
东子也看了半天,对鬼眼刘说:“这两块石头的质地应该是一样的,而且看这样子,很有可能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
鬼眼刘下地,在他的竹篓里摸索了半天,我本以为他要掏出什么鉴宝的宝贝,谁知道最后掏出的竟然是个大烟袋锅子。
鬼眼刘点着了烟袋,吧嗒吧嗒抽了几口,呛得姑娘直咳嗽。
鬼眼刘问东子道:“小兄弟,你有什么发现?”
东子回答道:“我之前以为是七窍塞……”然后又把关于七窍玉的事同鬼眼刘说了一通,听罢,鬼眼刘点点头说:“我看也像,不过好像比你那个七窍玉更厉害点。看这沁色,更像是从原本的一大块血石头上劈下、磨合成的玉,如果是那样,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东子道:“刘哥,你的意思是?”
鬼眼刘吐了口烟,眼神迷离地说:“我这块玉是从韩口张的身上发现的,你们对付的那两个我没有细看,搞不好身上也有这东西。这要是大块的石头,那就应该是魑魃血玉了。”
“魑魃血玉?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来历吗?”东子问道。
我见东子都没听说这东西,心里的焦虑又加深了好几层。
鬼眼刘缓缓说道:“这魑魃血玉,原是空中掉落的陨石,但是它掉落的位置非同一般,正是‘伏尸千里,万魔来朝’的养尸地,日久了,这陨石吸取了养尸地极阴极寒的尸气,通体变成血红色,变成了魑魃血玉。相传,这魑魃血玉只要小小的一块,放到墓穴或是坟地之中,都会引起尸变,魑魃血玉在的地方日久都会成为养尸地……”
我一听鬼眼刘的话,心下“咯噔”一声,问道:“刘哥,照你这意思,这韩口张的事,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