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缄费劲地咽下面包:“老板无情啊。”
想一出是一出。
采访地点必须有仪式感、神秘感,但又不要太浮夸,低调一点。
抽象得要命。
因特拉肯指甲盖大小的地方哪里去给他集齐这四个形容词。
陈秋缄脑袋都想秃了。
原莺同情地递去一眼。目光自然地往他身边看——
何宴不在。
她嘴唇下意识地微动:“他呢?”
“还在房间吧。”陈秋缄埋头苦吃。
“他不吃早饭吗?”
“来不及吧。”陈秋缄看一眼窗外,已经陆续开始集合了:“不管他。”
他灌了最后一口咖啡:“走吧。”
“好。”
两人一起上车。
何宴早他们一步。正形容懒散地窝在椅背里,闭目养神。
半掀眼皮:“我早饭呢?”
“……”陈秋缄:“你没说要啊。”
他又阖上了眼睛。
导游已经在招呼上车,陈秋缄无法:“你忍着吧,到景点了再对付一下。”
何宴不置一词。
大巴就在平静的日光下行驶向新的目的地。
原莺发了会呆。
直到身后的窗帘被扯了两下,她才回过神。转头,何宴正倾身——在离她称得上很近的距离。灿金地光打在右眼,细密的睫毛拓下细碎的影,即便不含情绪的眼神,也动人三分。
他们中间只隔一张椅背。
原莺微微屏住呼吸。那道无言的视线若有所觉地上移,对视。
大巴驶过山路。
枯叶纷飞,枝条簌簌。无数只鸟受惊,振翅飞上九霄。
她小声开口:“何宴。”
“说事。”他把窗帘拉上。
“你饿了吗?”
“没。”
原莺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纸包,揭开,是两块她悄悄拿的面包。
她从椅子与窗户之间的缝隙递过去。
“给你。”
他大概没有想到这个举动。薄薄的眼皮下垂,透出淡青色的筋络。
“干什么?”
“给你吃呀。”她说:“谢谢你昨天的晚饭。”
白色的纸包才被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