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宁睡不着,披着一件外衣独坐在窗前,她习惯睡前将窗户打开半边,听着风声入睡。
要入冬了,冷风袭来时如同野兽发出阵阵呜咽,虽有些刺骨,却能让人清醒。
伴着邻家院内几声犬吠,秦君宁托着腮,半眯着眼睛望向头顶上那片天,灰压压一片,此刻她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的轻松惬意。
绮云楼
夜深了,三更的梆子刚刚敲过,现在这个时辰是不可能再有新的客人上门了,原该守在楼外揽客的小厮早早躲回了楼里偷闲。
堂内此时能留宿的多都跟着姑娘进了房间休息,剩下这几个多是因为家规森严不敢留宿却又舍不得离开,这不正搂着怀中姑娘依依惜别。
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若是走了提前唤我一声,我去趟茅房。”打过招呼,小厮径直去了后院。
定是跑去偷懒,收拾的丫鬟没好气地对着他离去的背影白了一眼。
她记事起就养在绮云楼里,听说生她的娘也曾是其中一个花娘,后来哄得客人开心被赎了身,丢下她出去享福去了。
这楼里日日都是如此,她对眼前这些快要融为一体的男男女女早已习以为常。
老鸨前些日子还在念叨,再过段时日她就不用再干这些粗活,跟着几位姑娘后面好好学规矩,现在她是数着指头过每一天,谁也不愿意天天早起晚睡干粗活不是?
“倒酒!”
“来了。”丫鬟赶忙上前,这是位熟客。
男人怀中搂着的是她负责伺候的祁红姑娘,可惜了,这男人家中有个母老虎,一月来上十来回,没一次敢留宿的。
斟满杯中酒,丫鬟正要退下,手腕却被那个男人抓个正着。
她试图挣脱,男人的力气大得吓人。
“这小脸,真软啊。”男人继续上手,猛地掐住丫鬟的半边脸,力道不小,同时意味不明地舔舐着嘴唇。“多大了?”
“蒋爷,有祁红陪着您还不够嘛~”快要整个身子窝在男人怀中的祁红姑娘不满抱怨,故作不依的额同时身体不断在男人胸前磨蹭。
男人这才松了手,专心应付整个身子快要缠住他的祁红。
丫鬟顾不得其他,加快步伐离开。
待走了远些,方才被男人掐过的半边脸已经火辣辣地发胀,她心里清楚,祁红方才可不是为了替她解围。
楼里有规矩,绮云楼里凡是未经历人事的女子日后都得过了拍卖初夜这一道,若今日她被那位蒋爷占了便宜,明日祁红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得空时丫鬟留意到祁红射来一记眼刀,赶忙垂下视线,装作怕极了的模样。
那个老色鬼,只有那个蠢女人才会当个宝贝,丫鬟心中着实不屑,若是以后她伺候的第一个男人像楼上那位顾公子般俊逸潇洒就好了。
芳蕊姑娘抚琴一曲终了,停下动作忐忑不安看着屋内的另一人。
山水屏风后的软榻,正斜倚着的一位年轻公子,公子此刻正闭目养神,面色如玉,周身气质俊逸出尘。
每看一眼,心里都高兴许多。这般想着,芳蕊心里又好受了些,也不算平白惹了楼里众姐妹诸多不满。
公子下了软榻,不紧不慢踱步逼近,手里把玩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就握在他手中握着的羊脂白玉。
芳蕊的心跳着公子渐渐靠近的动作加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