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郑重地朗声道:“我张扬——张扬那个跋扈吗?”张扬一激动差点儿说漏了嘴,赶忙改正道,还好地下都是些粗人,而且如今他们一个个都是情绪激昂,头脑极度兴奋,哪里会注意这个细节。
地下一愣,然后哄笑道:“主公最平易近人了,与张扬……那个跋扈一点儿都不想干!”
张扬捏了吧冷汗,暗道好险,然后抬高了嗓音继续道:“既然大家跟了我,我就会尽我所能,给大家一个好前程,好出路!只要你们忠诚勇敢,一切听军令,遵法纪,你们会得到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的东西!良田广厦,耕牛猪羊,老婆孩子热炕头,吃不完的粮食,享不完的福,你们后面几十年就看你们自己的了!这些东西,都在我手里,你们想要吗!”
“想!”下面异口同声的喊道。
“大声点儿!”
“想!”所有人兴奋地两眼放光,无不透露着对美好富足生活的渴望。
张扬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好,想要的,就跟我走!”
张扬一挥手,然后大步地向前走着,底下的士兵吼叫着上马跟着张扬的身影驶去,虽然只有百骑,但是他们那股为了美好生活敢于清除一切障碍的气势,却彰显着这是千军万马的前身!
“少主!”白家,张扬房间里,刚刚把弟弟苏宁劝出去的苏德突然对着张扬“噗通”一声跪下了,泣不成声。
第三章 少主的血性
看到跪在地上涕零流泪泣不成声的苏德,张扬一下子呆住了。这……这又是哪一出?
“苏统领,快快请起!”张扬忙搀扶起苏德,苏德就是站起来,擦了一把眼泪,用微红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才说道:“自从米教内乱,主子重伤出逃失踪起,十几年都没有主子的消息,要不是童渊来寻仇,揭露了少主的身份,属下到现在还不知道少主的身份呢……”
张扬看着一脸激动的苏德,这才明白过来,苏德铁定是张镔遗留在中原的米教死忠了,而自己手握米教圣物米字令,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张镔的继承人,成了他们的“少主”。自己当初也是身不由己地被童渊按上了这顶大帽子,因此还让自己与吴娜渐行渐远,如今又有真的米教中人来访,自己真的跟五斗米教有缘啊。
听童渊说过,五斗米教当年被太平道击败的太过突然,很多潜藏的势力还没来得及浮出水面就跟上头失去了联络,反而避过了太平道的围剿。当初五斗米教想必也是盛极一时的教派,比起险些掀翻了大汉王朝的太平道鼎盛时也不遑多让。
除了闹了一出夺权篡位的闹剧,引发米教急剧衰亡一蹶不振这个污点之外,五斗米教在很多地方比起太平道做的都要高明得多,当然也低调得多,温和得多。若是能把把握这样一股潜力巨大组织严密的势力,那将对自己将来的发展帮助甚大,也将回头跟吴家堡算账的所需的时间大大缩短,何乐而不为呢!
既然自己被这个“少主”身份害的这么惨,若不坐实了它,岂不百倍冤枉一回了?!那好,现在我就是米教少主了!谁也别跟我抢!
张扬张了张口,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装作感慨的样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苏德连连点头:“属下知道少主的苦衷。当年我们米教老教主新死,本拟定主子接任教主之位,但那时主子还远在洛阳。逆贼张衡就趁机发动叛乱,残害了拥护主子的一系,并掩藏消息通知主子前来奔丧。主子惊闻老教主仙逝,悲痛欲绝,哪里想得到会是陷阱?等到主子来到灵堂时,埋伏的高手尽出,主子虽武功冠绝天下,但一拳难敌四手,又中了暗箭受了重伤,最后亲手击毙了叛逆二十几个好手之后逃了出去。而那时候,我只有十二岁,只是主子身边的跟班,事发时因留在外边而侥幸生还。但是等知道里面有变时,少主早已不知去向。属下就只好到处寻找,但是多年下来却杳无音讯。主子离去不久,太平道就大肆反攻,张衡死于乱军,张鲁带人逃入蜀中,再也无暇顾及中原。之后属下身份暴露,家族因此遭受離难,双亲惨死在,属下只得带着只有一岁大的弟弟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如今弟弟都十四岁了,少主才出现。您让属下等得好辛苦啊……嗯,主上可安好?”
看着一脸关切的苏德,张扬点了点头:“我爹很好,只是当年留下的隐疾使得父亲身体欠佳,已动不得武艺,多年未出远门了。加上如今年岁渐大,心性归于恬淡,已经全面退出江湖,而将米字令交给了我,让我总领教中一切事物……”
说到这里,张扬轻轻一叹:“可是,我自知才德浅薄,而米教衰颓如此,想要凭我一己之力振兴米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少主既有振兴神教的雄心,属下自当为少主马前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苏德立刻转到张扬面前,重重一抱拳,深深地拜了下去。
张扬忙欣喜地扶起苏德说道:“有了阿德这样的忠心之士,何愁大事不成,神教不兴!”
“少主……”苏德看着张扬,嗓子一哽,感激的说不出话来。
张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以为意地安慰道:“我不是一个很古板的人,年岁也差不了几岁,加上顺溜这孩子我很喜欢,咱们就不用这么见外了,还是坐下说话吧。”
苏德先是犹豫了半晌,但看到张扬那和煦的笑容和鼓励的眼神,这才感激地抱拳朗声道:“喏!”然后有些拘束地坐在了张扬对面的椅子上。
待两人坐定,苏德又谢过张扬递来的茶水,饮了一口就放下,擦了擦嘴角的水,然后看着张扬轻声说道:“少主,对于如今的局势,少主有什么打算?”
张扬看着苏德那希冀的目光,就知道这个甘愿为五斗米教献出一切的死忠,要亲耳听到自己对于复苏神教的保证才会安心,于是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我米教经过十七年前那场内乱,被张角击败,中枢系统几乎毁于一旦,损失不可谓不重。但太平道赢得太过突然,太过迅速,也太过侥幸,使得我们各州的潜在势力根本来不及应变支援,就已经败局已定,反而保全了米教四散的力量,为我等举起义旗重整旗鼓保存了可贵的元气——只是——”
说到这儿,张扬目光一凝深深忧虑地看着苏德说道:“只是,父亲失踪的太久,跟他们失去联络也太久。十七年啊,就算是当年的婴孩,如今也该娶妻嫁人了。当年的骨干还有多少在人世,还有多少依旧心系神教,铭记着他们的身份,他们的职责?所以,我们要启用召回当年四处播撒在各州的种子力量,就如同大海寻针,谈何容易!”
苏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轻声安慰道:“少主也不必过于着急。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七年,虽然很多神教中人早已不在人世,很多据点堡垒历经纷飞战火人世沧桑弥散于尘土,但属下当年追随主上曾游历长安、洛阳、襄阳等大城,知道那里都有我们的人,不少还是豪门巨贾书香之家,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散掉的,若是想寻他们,也未必寻不着。”
张扬没想到五斗米教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拉拢社会精英高层入伙,还能保持的这么隐秘,多年都不被发现,他们的组织严密度由此可见一斑。
忍住心中的诧异,张扬默认地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暂且不论他们之中存下来的变节的,不再承认自己米教弟子身份的。就是那些依旧对米教忠心耿耿的人家,我们如何才能找到他们?是见一户人家,就敲门问他们‘你是米教的人吗?’?这样不仅犹如乱撞的苍蝇,效率极低。而且很多就算是米教的,也由于害怕我们是敌人的探子,而咬定他们绝非米教中人……所以,我想问问阿德,你可有对策?”
苏德见张扬问计,也是眉头紧锁,显然张扬刚才说的困难是实情,要解决并非容易事。他沉思了半晌,才摇了摇头苦笑道:“当年主上虽然深的老教主喜爱,并得到了米字令,有权调动天下近一半的米教潜宗力量。但是那时候正直神教跟太平道斗争到白炽化的时候,主子忙着在洛阳潜伏,破坏太平道在洛阳的消极来源,根本没来得及去掌握遍布各州的潜宗详情。至于后来,老教主突然仙逝,张衡违背老教主遗志,叛逆夺位,主上知道的米教潜宗大族也并不多。若想跟这些大族接头,除非是主上亲自出马,或是从主上那里知晓那些大族的秘辛,这样才能取信与他们。”
“不错,只要能找到一家,就能找到跟他们密切相关的下一家,这样良性循环,不出数年,我们就能召唤出足够多的潜宗力量。神教复兴大有希望!”张扬站起来自信地说道。
苏德看着自信的张扬,欣慰地点了点头,毕竟一个有斗志的少主领导着,哪怕再多失败,只要少主不放弃,就有成功的一天。
“但是只依靠米教的势力终归是太过单薄,而且米教虽然名声比太平道好上不少,但却终究无法得到绝大多数大族世家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