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血盘坐在神焰中,一阵心惊肉跳,手中动作不断,拍出一道道法印,加持在建木虚影上,一时间建木暴涨,枝条蔓延在空中如闪电般袭来。
李长京心念微动,朗声道:“这一剑,叫做仁。”
黑剑冲天而起,离地三丈处开始急速暴涨,他背后那尊长髯白袍儒家圣人,探出一张巨手将黑剑握在手中,持着黑剑拍击出去。
没有想象中的快刀斩乱麻,在黑剑触碰到那些建木枝干时,竟发出了兵刃交接的火光,一时间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黑剑其上的日月星辰按着一种怪异的纹路运作,空气似乎都变得扭曲起来,那些粗若磨盘的树枝被齐齐碾压碎成点点辉光。
“这一剑,叫做斩。”随着李长京口中的话音,白剑暴起发难,如箭矢一般激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个美妙的丝线。
黑剑象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白剑象壁立千丈的断崖轰然而至,一时间气象万千。
建木虚影在黑白双剑的夹击下,显得尤为脆弱。
两条璀璨到了极致的剑光,撕裂开厚重的树身,斩断了坚实的山脉。
从地而升,刺进空中某处。
那处虚空中,无数的黑白交接的光芒爆裂炸碎开来,裹挟着丝丝金光和血迹。
羽血本欲借着建木抵挡一二,让自己这具身外身先行逃离,只可惜李长京丝毫的机会都不会给他,湛泸剑准确无误地刺进虚空中,将其这具身外身彻底刺穿。
整片天地风雷翻滚与函谷关上空的阴雨连绵相得益彰。
两个地方,相同的景象,昭示着全天下人,九州大陆再一次都发生了圣陨。
李长京唤回湛泸双剑,光华闪烁间,何安在只觉得心神一震,灵海处再次多了一个倒悬剑山,静静悬浮在灵海上空。
他背负起双手,看向腥风血雨的战场,缓声说道:“叛敌者,杀无赦。”
方家楼主踉跄上前,抱拳作揖,环视一片狼藉的方家楼,神色有掩盖不住的黯然,略作犹豫,“参见李主。”
李长京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我已经不是九州之主了,就不要这样喊我了。”
方家楼主犹豫再三,固执道:“我自幼时便在您的正气天下,就算是如今改朝换代,您也依旧是我心中的天下之主。”
李长京眯眼,转过身,摇头晃脑的缓缓前行,“随你吧。我带着小家伙们走走看看,你先把你方家楼的事办好吧。”
何安在两人慌忙跟上,紧紧尾随其后。
方家楼主看着三人逐渐远去的身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三人所过之处,惨叫声不断响起,一团团血雾爆炸开来,李长京背负双手,自言自语道:“十九楼怕是只能剩下十楼了。”
何安在张大嘴巴,他看到李长京根本就没有出手,那些随便拎出来一个就能在九州成宗立派的强者,便莫名其妙的爆炸开来。
只是这场面实在是太过血腥,没看几眼,何安在便走不动路,扶着宁如意呕吐起来。
宁如意嘴角抿起,嘴角挂起一丝笑意,从乾坤袋里摸出手巾与水壶递到何安在眼前。
李长京啧啧打趣笑道:“好一个郎情妾意,叫我这老头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宁如意俏脸微红,不去打理小童。
何安在漱了漱口,一脸歉意地接过手巾,擦了擦嘴,有淡淡的香味传入鼻腔,顿时让他整个人也轻松不少。
当三人走至何家楼时,小童驻足许久,微微思索过后,隔空点出一指。
原本与何家族人大打出手的叛徒们居然齐齐爆裂开来,一个不剩。
“小家伙们,你知道如果九州圣陨过多,会怎么样吗?”李长京眼神平静,视线一一望过那九座死一般寂静的楼阁。
何安在摇摇头。
李长京带着询问之意看向宁如意,后者亦是摇头不知。
李长京捏了捏下巴,向着前方缓缓伸出一手,说道:“天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