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梦,是不算太清晰的回忆,却在这一刻犹如一阵风,吹过层峦叠嶂的千年岁月,似一泓泉,漾过无尽的亘古长夜,送到他面前。
云谏看着将夜害怕恐惧的眼,感受他那颤抖着,像是要离开自己腰身的手。
他蓦然勒住将夜,脸颊深埋将夜颈窝。
“你陪着我……”
“呃……”
“陪着我好不好?”
说实话,将夜都想逃了,却在这一刻被脆弱到不成样子的师尊震撼到。
这……也太不像师尊该有的情绪了。
一时间根本分不清,到底那个清冷绝尘,茕立高岭的白衣神祇是师尊,还是眼前这个拥着他,脆弱到极点的人才是师尊?
将夜愣了,一种毛骨悚然的认知倏然窜入脑海。
“师尊,你是不是在这房间里等了我十年?”
他一出门,就被管家告知,距离那夜洞房花烛,距离夫人逝世已经过去十年有余,他自己感受不到时间流速,但等着他的师尊呢?
“千年。”师尊忽然在他耳边开口,“是一千年。”
将夜懵了:“什么一千年?”
“你什么都不知道!”
师尊凶狠到近乎绝望的话一出口,将夜蓦地感觉到脖颈一阵疼痛,他闷哼一声,忽然意识到师尊竟然……
竟然咬了他一口,就像是报复惩罚他似的。
可他真的好冤啊!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比翼鸟织的这个梦太荒唐了,师尊该不是被模糊了自我意识,然后被剧情设定影响了,以为自己真的是这个世界的某一个痴男怨女吧?
将夜快崩溃了。
而他的师尊像尝到了甜腻血腥的嗜血怪物一样,又像是渴极了,快脱水的人,咬着他,吮着血,不肯松。
将夜真的要被他师尊撩疯了,但始终坚定着底线。
他用力推云谏,颤地溃不成声:“别这样……师尊,你别……”
岂料,云谏像是被他的反抗激怒了一般,揽着他的腰,将人抱起,一把掼到床上,欺身覆上。
将夜:“!!”
都上了床了,将夜再也不可能抱着天真的想法,以为师尊不会做什么。
师尊真的有可能是在……求欢。
来不及思考,他也不顾什么大逆不道了,一巴掌甩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重重烙在云谏脸上,云谏愣住了,将夜也傻了。
“我……师尊,我只是怕你不清醒……”
这一下,彼此好似都清醒过来了,云谏依旧趴伏在他身上,但整个人都僵硬着,未动分毫,记忆与现实在这一刻渐渐剥离开,那些沉溺深处被遗忘了一千年,又忽然钻入识海的梦啪地一声,如泡沫碎裂。
他颤地厉害,伴着紊乱的呼吸,浑身都密密实实地抖着。
将夜很犹豫,但还是抬起胳膊,给予这样脆弱的师尊一个轻轻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