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亦禹听罢颔算是应了下来,又作了一礼,复才提步离去。
汪黎隽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袁池一记怒目给震慑住了。
“你当真以为你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的便能劝得动他了?”袁池低声训斥道:“不答应还算轻的,若因此惹恼了他,日后还有什么余地颜面再行结交?没有眼色的东西!”
方才他带着一群人打算回城,却被这厮给拦住了,撺掇着他说极不容易金二公子今日也在场,不失为一个结交的好机会,又有模有样地给他出了个看戏的法子——袁池自随父亲袁守侗入京以来,最爱做的便是结交权贵子弟,虽知道这位金二公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还是往一知小筑来了。
可方才汪黎隽那死咬着不放的样子,当真让他后悔此行前来。
“袁公子教训的是……”汪黎隽连忙赔起了不是来,余光望着金亦禹走远的背影,心内却有几分焦急。
本想着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可不料这个袁池的眼皮子竟然这么活。
只盼着这个时候书楼那边的动作能快一些,赶在金亦禹赶到之前将事情办妥。
汪黎隽思忖中,余光中却显现出了一抹倩影来。
“二哥。”
金溶月由一知小筑中行出数十步来,出声唤道。
金亦禹闻声驻足转身。
金溶月向他走了过去。
在她路过身侧之际,一干子弟们皆不由自主地多打量了她数眼,目光中多是藏着仰慕。
京中上下,再找不出如金二小姐这般才貌双全,气质绝佳的女子了。
可惜他们也只能远远地看一看了。
“怎么不再陪先生多坐一坐?”见妹妹来到面前,金亦禹问道。
金溶月却微微皱起了眉来,口气有几分忧心,“方才父亲让人传了信过来。说大哥今晚又病了,现如今还昏迷着,二哥可要回去看看吗?”
金简是有两个儿子的,皆是嫡出。只是长子金亦风自幼体弱多病,一直靠药材紧吊着半条命,平日里几乎不出门,故而京中子弟大多只知金二公子,而未听闻过金大公子的事情。
但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却是极好的。金亦禹闻言当即便变了脸色,正色对小厮吩咐道:“你去一趟书楼,告知和公子我临时有事先行回府了,改日再约定一同前来别苑借阅,记得代我与他赔句不是。”
小厮应下来,即刻去了。
“我先骑马回去,月儿你坐马车,让车夫不必赶得过急。”金亦禹匆匆交待了妹妹一句,得了金溶月点头,便径直大步离去了。
“姑娘。咱们现在回去吗?还是再去袁夫人那里坐一坐?”一侧的阿碧问道。
大公子那病,每隔一段时间便要犯上一回,这些年来府中上下早已习惯了。而姑娘自幼同大公子便疏远的很,纵是回去了,也不见得会去看望。
“留下来也没什么要紧事,便早早回去吧。”金溶月微微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那些小姑娘们,做事太不干净了,又半点不懂得隐藏情绪,她稍加留意了几回。便大致猜出她们的算计来了。
所以,才将大哥病这个在开宴前便已经得知的消息,拿出来告知了二哥。
阿碧看了她一眼,应是声“是”。
只是主仆三人刚走出没多远。迎面便有一名小厮模样打扮的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直直地走了过来。
“哪里来的奴才,怎么连个路也不知避让?”阿碧不悦地呵斥道。
谁家的下人,真是没有规矩。
“奴才……奴才是来给金二小姐传话儿的。”那小厮来到金溶月主仆跟前才停下脚步来,低着个头,声音低且局促。
“传话?你是哪家的奴才?”阿碧谨慎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