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洗这么多衣服,整整洗了一个小时才完全洗干净。
汗水早已经将头发和衣服湿透。
家里没有洗衣机甩干,她很费力地将衣服一件一件拧干。
衣服下了水变得很重,衬衣和裙子还好一点,尤其是沈念深的西裤,很重,她拧了好半天都没拧开,最后只好先把裤脚拧干了,再一点点拧上去。
孙恬恬在地上蹲太久了,端着盆子从地上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阵眩晕,差点晕倒,吓得孙恬恬急忙抓住身后的洗脸池。
结果她一只手松开,另一只手端不住盆子,盆子“砰”地声摔地上,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衣服又掉到地上。
孙恬恬盯着掉在地上的衣服,眼睛一瞬不瞬,愣了好半天。
她睡裙上都是水,刚刚洗衣服的时候被打湿的。后背汗水大颗大颗地顺着背脊往下流,内裤都湿了。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愣怔了好半天,才又蹲下身,端起盆子放到水龙头下面,将掉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又重新清洗。
她不知道是觉得太累了,还是太热,还是觉得自己太笨,洗着洗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真的从来没有做过这些。
又重新清洗了两遍,重新费力地拧开,然后终于端着盆子从卫生间出来。
她把衣服挂在客厅的窗前,拉开窗帘,让太阳照进来。
都没有心情欣赏她辛苦了一个多小时的成果,走到风扇前,将风扇开到最到档,坐在凳子上,对着凳子使劲吹风。
她刚刚本来想把风扇拎到卫生间去的,但卫生间的插孔是坏的,没有电。
孙恬恬这会儿腰酸背痛,即使坐在风扇前,汗水还在不断地从浸出来。
她垂着眼,盯着自己的手,因为在水里泡太久而有些发皱,很丑。
她不由皱了皱眉,使劲搓了两下的。
然而起皱的皮还是没有平整下去。她盯着又看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声气。算了。
吹了会儿风,又回房间拿干净的睡裙,重新去卫生间洗头洗澡。
洗完出来,立刻跑到风扇前。
头发都懒得吹,躺在沙发上,长长的头发对着风扇,掉在沙发外面。
刚洗完澡,身体总算清爽了,风呼呼吹着,很舒服。
孙恬恬太累了,吹着风,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中午一点半,沈念深终于下班,和同事一起去食堂吃饭。
到食堂的时候,菜已经剩下不多了。
刘贺往窗口里望一眼,皱紧了眉,“操,这些人要不要这样,一点肉都不剩。”
沈念深没说话,拿着餐盘递进去,打了几个素菜。
刘贺跟在后面,也打了剩下几个素菜。
两个人找了位置坐下。
周围还有些同事在吃饭,刘贺压着声音,“老子们辛辛苦苦卖命,就给咱们吃草,养猪呢?我靠!”
润沣集团今年招了四个应届生,沈念深、刘贺,还有另外两个人。
另外那两个,其中一个是女生,国外著名商学院毕业的研究生,家里有很深的背景,具体什么背景不知道,但连他们的执行总裁都对她毕恭毕敬,可想来头不小。
另外一个是国外常青藤今年毕业的博士,也有很深背景,上班一个月不到,就已经利用家里的资源给公司谈成了一笔大项目。
润沣集团作为全球著名的投资银行,高薪就代表高压,能进入这里工作,个个都是高智商的精英,随便一个人家里都可能有很深的背景。想在这个圈子里崭露头角,智商、情商、能力、人脉、资源缺一不可。本身有家庭背景的,有资源人脉的,和沈念深他们这种一无所有要从最底层开始打拼的人,本身就不处在一个阶层。
刘贺也是国外很有名的商学院毕业,他觉得自己能力不差,凭什么他天天加班,另外两个同时进来的却从来不需要加班。
“我上星期几乎每天都工作十四个小时,我怕我还没挣到钱,命都要没了!”
刘贺狠咬了下牙,“这破地方,老子大不了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