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怡梅赶紧将赵王叫醒,借口不太舒服,拉着他退了场。
等两人一走,大家立刻做鸟散状,纷纷回家。做为京城屹立不倒的世家,他们经过了几代赵王的变迁。
敏感的他们直觉着这一次赵国要出事了。
君不见张家人今天除了席中的国公府夫人外,竟然不见一人啊。
国公府夫人今天看起来面色虽好,但是眼中藏有深深的忧郁。她在难过什么?人们见她在赵王离去后便去了草堂见朱白露,纷纷猜测是不是因为要去祭奠陈夫人,所以才故作哀伤?
当然国公爷江德永坐在了江二公子的面前。
江德融淡淡地看了看他,便行云流水般煮茶、斟茶、喝茶,就好像他并不存在,却又在他喝完时都替他满上一杯茶。
茶室布置高雅,黑
色的瓷瓶里擦着一支白梅,雾气氤氲,两个俊朗的如玉公子在这里喝着茶。
一切都显得格外安静而美好,江德永品着茶,细细想来,这居然是两兄弟第一次坐在一起喝茶。
他望着这个自幼就长得过于漂亮的庶弟。
那时候母亲说他是祸水,生怕他长大后会成为贵族们的娈童,待他长大点越来越美,终于在第一次出门到朱府做客,果然就出了事。帮了不该帮的朱白露,还被其他夫人看见。铃木公主罚了他,禁闭五年。
没想到这五年没将他关残,反而让他出了世,抓到了竹溪先生这根稻草翻了身。曾几何时,他居然从大家口里的粉红公子脱变成了江二公子,独立行走于大千世界。
他们太忽视他了还是太放纵他了?
以至于现在他不得不来劝说他跟他一起联手。
“本是兄弟同根生,所以为了我们江家,兄弟你辛苦了。这些孩子一定要好好培养,未来可是我们江国公府的栋梁。”江德永端起茶杯。
江德融淡然一笑,道:“大哥严重了。这些都是未来赵国之栋梁,少年强则国强。这是竹溪先生的宗旨,江二不敢相忘。”
“对,是我们国家的栋梁。二弟将是有功之人。日后有需要尽管跟我提,跟母亲提。大哥我之前没继承国公府,能力有效,现在不同了,这好事应该帮。”江德永拱手道。
江德融放下茶杯,盯着那咕咕冒着烟的茶壶,嘴角勾出一个讥讽笑容,又恢复平常,道:“大哥放心。如今我这里衣食无忧,安安静静研究先生留下的东西,很好。我喜欢这里的淡然和安静,大哥要是心烦的时候,欢迎来这里坐坐。”
说着,他走到一旁的古琴边,叮叮咚咚弹起琴来。
“我记得你小时
候常常拿着一个陨吹,现在大了改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母亲前日看那柳家二姑娘柳片云,就是柳妃的妹妹,长得漂亮,心情好爽,想说来给二弟,又怕人家姑娘家嫌弃,让我来说一声,改天见个面如何?”江德永见他不理他,不甘心又说了一会话,见他弹完一首又一首,没有收手之意。
他知道他是嫌弃他了。
他笑了笑,没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下子要恢复谈何容易,更何况还隔着一个他母亲被自己母亲毒杀的仇恨。只要他一辈子都这么安静就行,在这里替他笼络这些文人也不错。或者只要不反对他就行。
想着,他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微微颔首道:“那我改日来看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母亲也是为你好,你想想回答我吧。”
江德融报之以微笑,不语,只认真弹着琴。
琴声委婉带着悲伤,娓娓诉说着心里的委屈,飘到了草堂。
朱白露皱了眉头。这几首翻来覆去的曲子,江二哥哥只有在每年他母亲的忌日才会弹奏,可是,今天应该是他收徒弟的大喜日子,居然听出了哀伤之意。
张银筝听了一会也道太过忧心。又叹道:“二弟果然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先生。赵国有他,是福啊。”
江二哥哥这两天都不太对劲呢。
朱白露摇摇头,道:“银筝姐姐,谢谢你前来相告。你自己也要当心。只怕国公府也不是好去处。”
张银筝大为感动,握住她的手道:“白露妹妹放心,为了我们张家,为了赵国,也为了百姓,表姐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朱白露没想到张银筝能如此大义,明明是柔弱女儿身,却藏着一副男子赤胆心。
她也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恨不得早点相识,当下亲密说起话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