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说,对面两个人也不怀好意地吃吃笑了。
那人又说道:“依我看,他也不过是被抚远将军利用罢了,账面上再多钱,也斗不过军队,真缺钱时,拿你一个钱庄往里面填,你能挣扎么?”
对面那人似乎有些不同意,摇了摇头:“这两个人也说不好谁利用谁,如今势头大好,看着是双赢,但朝局瞬息万变,若抚远将军一朝失势,利尽而散,这丰乐钱庄便可以与她脱勾了。”
他们几个在这边闲话,却都被隔间一个留着八撇胡子的年轻男人听了进去,那人越听脸色越差,等他们说完话,他站起身来,带着小厮离开了茶楼。
姒孟白这天从钱庄回到宅中,见执事人面色有异,又见许多陌生人穿着别府的执事服站在堂中,心中疑惑。
走到正堂,见他舅姥爷的长男,他的表舅坐在堂上,身旁站着一个留八撇胡子的男子,是他表叔的长男,他的表哥,这两人皆是面色严肃。
这时他表舅发话了:“你跪下,我有话问你。”
姒孟白皱了皱眉,但眼下族中是这表舅辈分最大,长辈发话,他只得直直跪下。
“你一个未成亲的世家公子,不想着读书考取功名,成日家跟着个什么将军东奔西跑,开什么钱庄,做些末流商贾勾当,脸面还要不要了?”
第90章挑战
姒孟白跪在那里低着头,没有说话。
向来这样仕宦大家,最忌讳后代只从事商贾行当,从前姒太师在世时,家中虽也有钱庄当铺,但那不过是些旁的产业,要紧的还是朝中得势。
毕竟在这京城中,若无权傍身,钱财便成了催命符,越多反而越不是好事。
丰乐钱庄如今树大招风,已招来了不少忌恨,姒孟白无官傍身,腰缠万贯,简直就像一只待宰的肥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姒孟白自认为丰乐钱庄背后是姜严著所代表的晋王一党,但在姒家眼中,他不过是姜严著的棋子,不知何时就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角色。
所以今日这表舅作为族中长辈,不得不出面敲打他一番了。
姒孟白也懂得这个道理,不好还嘴,只是跪着说道:“舅父教训得是,我此番回京,也想理一理钱庄的帐,再为前程做些打算。”
那表舅捻须点了点头:“唔,钱庄另外派人打理就是了,你一向才学尚可,若从今起闭门读书,还能赶得上明年春闱,这才是正经,也不辜负你母姊在天之灵。”
他低头答道:“是。”
话一说完,他表哥忙走上前来,扶他起来,回到他书房中,趁他不备,悄悄偷走了他平日管理钱庄的印,又着人搬了许多书来,说了一番勉励的话,便去了。
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