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姞方升点头哈腰地笑着,“扬州城里最雅致宽敞的园子,已给大人收拾出来了!”
她听了,满意地甩了甩马鞭:“好,你领路吧,带我过去先歇歇。”
随后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扬州城,来到姞方升先前给她预备的园子。
原本姞方升还准备了一番说辞,想给姜严著介绍一下扬州如今的状况,不想她到了园子,就摆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只是摇头说道:“公务回头再说吧,我得先睡一觉,等晚上歇过乏来了,我派人去请刺史过来喝酒。”
姞方升连连称是,心想这姜节度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勤谨之人,于是便带着自己的人出去了,只说晚上再来请安。
等刺史一干人走了,姜严著忙吩咐轻吕检查一下这园子,并将她从金陵带来的节度使府官吏等众直接安顿在了前院,把那里算作是她在扬州的临时办公场所。
就在她们从金陵出发后不久,轻吕另外派的一部分执事人也低调地走水路从金陵来到了扬州,只为了姜严著在扬州的起居能够免受扬州官场的监视。
她等那些执事人抵达后,麻利地将扬州这边园子各个要紧处都换了上自己人,原本安排在后院的执事人,都被打发到了前院伺候。
等各处安置好,天也黑了,这时有刺史姞方升打发人来询问姜严著,晚间是否有精力移步到他园中来赴宴。
姜严著想了想,让那人回去复命,说她更衣就来。
不一时,另有姞方升又加派了一队人马,到这边园子门口候着,要接她过去。
她不紧不慢地换了官袍,带上发冠,带着轻吕和另一个亲兵,走到园子前院,又叫上了几个参军事,在大门口上了轿,悠悠往姞方升的园子来。
此刻姞方升园门口的街上,已停满了各式名贵马车,扬州官场叫得上名号的,基本上都来了,听说姜节度到街口了,姞方升忙亲自带了人,来到园子大门外迎接。
姜严著在门口下了轿,见到姞方升,笑道:“有劳刺史大人亲自出来相迎。”
姞方升忙走上前拱手说道:“应该的,应该的,大人里面请。”
随后她在一众人的簇拥之下,拎着跑摆走进了姞方升的园子,搭眼一瞧,里面热热闹闹许多华服之人,却没有眼熟的。
姞方升请她先到正堂吃茶,将作陪的几个扬州府官员给她介绍了一番,寒暄过后,有人来请到后院开席。
此时大家已多了几分熟络,再往后院赴宴,就不好都穿着官袍,吃饭喝酒也不便宜,所以都纷纷起身前去更衣。
姜严著也带了便服来,跟着姞方升府上的执事人,来到正厅旁边的小抱厦里换上了便服,只一件素锦团花直裰,腰间系着一条墨玉腰带,头发高高笼着髻,戴了个墨玉银冠,额间系着一条黑纱抹额,素雅中透着几分冷酷。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众人也都换上了便服,一起往后院来,这边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只等众人就坐便先开戏。
姜严著一面走着,一面四处瞧看,就在落座前一转头,在左边桌子角落瞧见了一个熟面孔,正是任扬州府少尹的嫂嫂姜屠薇。
姜屠薇也早瞧见她了,但离得远,也没过来打招呼,只是不动声色地朝她点了点头,姜严著会意,微微笑了笑,便转头坐下了。
戏很快开场,不久菜也陆续上桌,这一晚推杯换盏,满桌的虚情假意,直喝了许久,姞方升才请她起来散散,到后花园瞧了瞧夜景,那花园湖中放置了许多莲花灯,煞是好看。
逛完一圈,才走到偏厅喝茶闲话,这里比方才席面上要安静些,作陪的只有扬州府几个高级官员。
姜严著坐在姞方升身边,一面喝着茶,一面笑道:“我这次来江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想着这江南地界,无外乎一个粮一个盐,只这两项上不出差错儿,我便放心了。所以前几天听说扬州闹私盐纠纷,吓得我赶忙过来瞧瞧,可别闹出大事来,捅到上头去,我不好收场。”
姞方升呵呵笑道:“这事说大其实也不大,之所以闹到金陵都知道了,都是因为漕帮一伙人不知轻重,先后跟两拨私盐贩子签单子运货,结果日期撞上了,直接在码头打起来了,惊动了府兵。”
姜严著听得啧啧摇头:“这私盐贩子也忒猖狂了些,竟敢在码头动手。”
姞方升忙欠身说道:“都是下官失察,如今那些人都已经抓起来了,明日就开审。”
她听了点点头:“好,明日我也去看看。”
又说了一会话,姜严著借口乏了,便起身要告辞,姞方升也未挽留,跟其余人一起送了她出园子。
他在门口见姜严著的轿子走远了,低声吩咐身边的一个书吏:“连夜去牢里,把该吩咐的话吩咐好,明日不许出什么岔子。”
“是!”
姜严著一回到园子,就见姜屠薇素日身边常带着的一个女使正站在门口,知道她收到了自己的消息,提前下了席到这边园子等着了。
她也没顾得上更衣,忙往里面走,到偏厅见姜屠薇迎出来,忙拉住她的手:“又让嫂嫂久等了!”
说完便拉着她进去坐,不一时有人端了茶来,姜严著吩咐她们都先退到外面,只留她两个在这里自在说话。
姜严著问道:“嫂嫂,我知道刺史那帮人,一定不会跟我说实话,明儿审案八成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你快同我说说,这次码头究竟是怎么回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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