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韩某便也在门口陪先生一宿。”
在画完那个太监等身画之后,韩延平仔细向赵重阳打听过刻骨画像这回事。因为之前只听京兆尹府尹赵诚提起过,但事情如何他并不清楚,只知是能复白骨生貌这种玄乎其玄的神技,多少会觉得是画骨先生或者漱玉斋为博名头吹嘘出来的东西。
但赵重阳是当面见识过宋轶如何复白骨生貌,能将一堆碎骨复原出死时模样,还能将身前模样画得一般无二,这种技艺早已超出书画的范畴,而是真正的神技。
不过几日时间,这个女子一遍又一遍的刷新着他的认知,这才意识到故步自封的可怕,再细细回想之前自己的各种自恃身份,简直可笑至极。
宋轶搬好,便坐在榻上,仔细揣摩韩延平那幅画,心无旁骛,似乎想就此通宵一宿。
院外,缩在阴暗处的孙朝红瞥了一眼赵重阳,用手势询问:她到底在做什么?这样大张旗鼓,我怎么潜进去?你确定她需要我保护吗?
这分明是要将她拒之门外的意思。她在此蹲了一个时辰了,都没有找到一丝潜入的机会,这还是头一次。
赵重阳扣扣面皮,也有些懊恼,为什么每次碰到宋轶他都会感觉脑子不好使呢?
“这个,也许我们得换个方法。她既然在门口,你且先盯着,只要不出事便好。”
赵重阳悄悄离开,又往刘煜那里报了一次,刘煜愣了一下,显然对此也很意外。
“她做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接下韩延平的麻烦事,无论宋轶是否有能力拆穿易容者真容,性命都会受到威胁,她不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但今夜做出来的姿态着实诡异了些。
“我去看看吧。”
刘煜放下手中忙碌的公事,往那边走了一趟。一进院门,他便意识到中尉军的站位看似寻常却并不寻常。
走到灯下,宋轶正在对着那幅等身画像比划着什么。而另一头,韩延平已经窝在椅子里睡着了。所有徒隶中尉军凝神静气,竟一丝声音也无。见得豫王驾到,门口的两名小徒隶行了一礼,刘煜示意了一下,两人也没出声。
刘煜眼睛盯着宋轶笔下,但注意力却随着眼角余光扫描,片刻后,蓦地一惊,再度看向宋轶的脸。
不可能!
当时他脑中就闪出这三个字。
宋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刮她的面具,猛地抬头,不期然对上刘煜的眼,眉眼随即露出一个猥琐笑意,“殿下何时来的?”
一副受宠若惊模样,仿佛后宫嫔妃望穿秋水终于盼到皇帝驾到一般。
刘煜觉得背脊有点发凉,面皮有点僵,半晌扯出一句话,“听闻宋姑娘能破解易容术,本王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宋轶定不负殿下厚望。这易容术我已经有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