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罪?请什么罪?”
“说是绣包的事不该怪罪到你头上,一定要当面给你请罪。”月季艰难说着,“还说要给你磕头请罪。”
裴双慢慢转过头看着月季:“你没听错?”
“没有,确实是这样说的,我见她神情恍惚,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人现在就在门外,姑娘要不要见见?”
裴双觉得有趣极了,绣包的事最多就是借了玉涟的名头,整件事跟玉涟没多大关系,裴双实在不明白她这是请的哪门子罪。
裴双嘴角含笑,揶揄道:“请罪就算了,我觉得你们应该找个巫医给她看看,莫不是中邪了。”
月季神情一顿,不知该如何接话。
裴双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自从她无故重生到这里之后,以前她非常不屑的神鬼之论,现在是深信不疑。
月季出去将裴双的话说了,不一会,门外传来女子大声说话的声音,月季又急匆匆走了进来。
“姑娘,玉涟奶奶直接跪在门外,说姑娘要是不原谅她,她就不起来。”
裴双只觉这个人太有意思了。
她隔着衣服挠了挠肋骨上仍旧有些发痒的伤疤,道:“她乐意跪就跪吧,是她自己的膝盖,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别人管不着。”
玉涟就这样从下午跪到傍晚。
晚上正吃着晚饭的时候,月季又劝了劝裴双:“玉涟奶奶刚才撑不住倒在地上,现如今还在外面跪着,夜间外面冷,姑娘你看~”
“哦,你去看看她穿得多不多,不多就从这里拿件外套给她披上,再拿个厚垫子给她垫着膝盖,否则以后年纪大了得了老寒腿可不好。”
说这话时,裴双头都没抬。
她实在看不起这种动不动就用惩罚虐待自己的方法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是为了自己,也不应该随便拿身子开玩笑。
这回不止月季,就连桂枝和飞絮都面露惊讶。
裴双多少能猜到几人的想法,不紧不慢道:“几位姐姐认为我心狠?可我平生最恨的人中,有一种就是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的人,若是带着某种隐晦的目的,用自己的健康作为代价,那就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的傻子了。”
三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不然说玉涟倒霉呢,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雨来了,还是大雨。
裴双被哗啦啦的雨声吵醒。
“月季姐姐!”
少顷,月季端着烛台进来:“姑娘怎么了?”
“还在跪着?”
“是,昏过去一次,春草和冬梅将人带了回去,谁知醒来后又来了。”
裴双实在不想出人命,掀开被子穿好鞋披上外套,下床没走几步,这时一阵轰隆隆的雷声传来,裴双身子一顿,一下子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停下脚步。
“姑娘?”
裴双慢慢走回床边,脱了衣鞋重新躺了回去。
“月季姐姐,晚上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叫醒我。”
闭上眼睛的瞬间,裴双心中说道:你在赌,我也在赌,但愿我们都各自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