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恩替吃力将推车拖到铁路轨道后,坐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铁路周围被空旷的寂静笼罩着,安静地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而恩替妈和赵叔赵婶依旧背对背依靠着,被绑缚在推车上。
恩替抬头看看远处,铁轨的尽头尚不见火车的灯光和汽笛的鸣叫。于是他将背包打开,从里面取出摄魂瓶和一把小刀,走到几人面前。按照自己预先安排好的计划,等取几个人的血液,按照在祭祀场打晕陈宇宁后偷偷拿出的马拉神父译本完成献祭,剩下的就是等待火车将恩替妈、赵叔和赵婶同时碾压后,灵魂归于摄魂瓶,自己获得传说中的魔力。
而多少年来压抑在心中、又被自己选择性忘记的的恐惧、仇恨和羞辱,将在那一刻随着血花四溅,消散在空气之中。
下飞机后,叶久瑶和大壮连忙跑出机场,拦下一辆出租车。
“你家的电话打通了吗?”久瑶问大壮。
“没有啊,我爸妈死活不接电话。恩替回家里呢?”大壮放下电话又问久瑶。
久瑶叹了一口气回答道:“一直没有接。”
大壮无奈地回头看向驾驶座的出租车师傅,只能催促车再开得快一些:“师傅,我们有急事,麻烦你再快一些好吗?”
出租车师傅两手紧握方向盘,皱着眉头道:“你看看仪表盘,已经快开到最高限速了,你不至于让我飞起来吧?”
大壮忙解释道:“好的师傅,尽量保持、尽量保持!我这里可要出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啦。”
听大壮这么说,出租车师傅只好又将油门往下踩了踩,汽车一道烟尘掠过高速公路,向铁路家属院飞奔而去。
恩替一手握着小刀、另一只手提着摄魂瓶走向摆在铁轨中央的推车,蹲下身来抽出恩替妈的一只手——这是一只柔软而带有温度的手,却被常年繁杂的家务磨砺出的老茧和皴裂紧紧覆盖着。恩替默默看着这只手,心中猛然一拧,说不出的心疼和不舍猛然从心间漫溢出来,渐渐地,他握着小刀的那只手颤抖了起来。
“不,她害得我差点死在了这里、害得我失明了这么长时间!还有赵叔和赵婶,不但欺骗了我爸,这些年来还把我当傻子一样哄骗了这么久,该做个了结了啦!割开他们的血管、获得魔力,我就彻底解脱了。”恩替脑海里突然闪出这样一句话来。
于是恩替咬紧牙关,瞪大了血红的双眼将刀刃放在了恩替妈的手腕上……
这时,恩替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在恩替不远处停了下来。
“呵呵,你终于还是来了!”恩替停下手中即将割下去的小刀,对身后的人说道。
“我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对自己的妈下手。”身后的人说道。
恩替攥紧刀子,转过身来看看那人——荷西神父已褪去了往日常穿的黑色的天主教僧袍,更换成了世俗的夹克,厚重的皮鞋踩得铁轨旁的小石子咯吱作响,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我也没想到,背地里指使陈宇宁寻找曼陀罗药水、摄魂瓶和祭祀场的人是你呀,我尊敬的荷西神父。”恩替站起身来对荷西神父说。
“替我的先辈追根溯源育婴堂事件一辈子,可最后竟然让一个心怀不轨的毛头小子获得撒旦魔力,我当然心有不甘。知道吗?我听爷爷说过,获得魔力后,不但拥有绝对的智慧、用意念控制控制事物、还能得到一般人无法企及的寿命!我当然不会把这种机会让给陈宇宁了!”荷西神父笑道。
接着荷西神父整理一下笔挺的夹克继续说:“至于我指使陈宇宁……呵呵呵,那我在你这么聪明的人面前岂不是早就暴露了?”
接着马拉神父回忆起了在恩替前往静海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