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没吭声。
那天吵过之后,两个人就没再说过话。
正好林超群出院,她去办手续,安顿好父母,就顺便在他们那个小房子里过了两天。
陆潜从来也不打电话找她,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应该也没有那么需要她。
他醒来之后甚至不用手机。
他原来那个号码的电话卡还躺在她的保险柜里,也是那场惨烈车祸里留存下来的,为数不多还可以照常使用的东西。
她还得找个机会还给他。
捡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
…
林舒眉楼上楼下找了一大圈,才在顶楼露台找到陆潜。
画笔在手,他站在画架前画夕阳。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轮廓俊雅,长身玉立,他安静地站在那儿画画,本身就已经是一道风景。
窗外远山裹着夕阳的霞帔,一半金色一半红色,他用色也很浓烈。
舒眉看着满地的颜料和画纸,想起康复师说的——最好给他找个画室。
他倒挺会挑地方的。这顶楼露台形状不规则,却设计得很有艺术感。有玻璃屋顶的那一层跟内室连在一起,俨然单独的一角小屋;旁边有一方小小的草坪,几块白色踏脚石板,连接着另一边没有任何遮拦的空间。
天气好晴好的时候,撑起画板写生,周围所有的风景都是他画室的一部分。
他早就想好了要在这儿画画的吧?
他怎么那么喜欢画夕阳?不是听说喜欢夕阳的人都比较悲观么?
舒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他画得那么聚精会神,好像也不方便去打扰他,想了一会儿,又转身打算离开。
“有什么事吗?”
陆潜仿佛后脑勺也长了眼睛,开口问道。
他侧对着她站的位置,舒眉还以为他压根没发现有人来。
她捏紧手里的那张电话卡,尽可能显得自然地走过去:“我来把这个给你,你现在出院了,有个手机总是方便一些。这是你原来用的电话卡。”
陆潜终于把目光从画板上挪开,看了一眼就说:“不用了,我已经买了新的号码。”
“新的号码?什么时候办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没问。”他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来打给她,“看看你手机。”
来电显示果然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这电话卡上有很多人,都是你过去的同学、同事和朋友。”她还不死心,又问一遍,“你真的不打算联系了?”
曾经对他而言最重要的那个人的号码,也留存在这张电话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