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岁繁充斥压迫感的视线中,周稷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的。”
他们会有最好的婚礼,所以他不必着急。
可有些事情明白是明白,但实施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在皇帝病愈之后,朝臣们明显发现他似乎失去了耐心。
罢免官员,清整吏治,治水兴农,鼓励贸易。
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能看到帝王的急切,就像是他已经时日无多一般。
皇帝这等急切的态度让世家们猜测他命不久矣,更让忠于皇室的臣子担心他步子太大将山河颠覆,毕竟劳民伤财之后的后果史书上都写着呢。
可很快,有人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在皇帝一刀刀割向官员使得官员们官不聊生的时候,民间的风气飞速扭转,最起码世家子不敢当街撞死人了,撞了人也知道给钱赔偿了!
这只是第一步,在世家们因为皇帝的激进缩起脖子的时候,底下的小官小吏也不敢再对百姓上下其手盘剥油水。
再加上不做事的同行都被各种新科进士取代,他们也不敢再懒政了。
与此同时,由工部与各地老农们共同编着的新农书在天下州县发行,农书根据各个地方气候不同对当地的种植做出指导,使得粮食产量飙升。
而商贾们也在皇帝的鼓励下走南闯北,没了关卡的盘剥和各大世家随时随地的收编,他们给朝廷奉献了一笔不菲的税赋。
于是在世家期待的皇帝不行或者皇帝玩脱的期待中,周稷登基的第三年来临。
这一年,粮仓中的存粮是他登基那年的一倍,国库税赋更是在商贾税赋和世家抄家财产的加持下翻了两番。
国库充盈,天下欣欣向荣,皇帝……也没死。
他非但没死,好像身子还越来越健壮了!
朝臣们眼见着走路都晃悠的皇帝在春狩上亲手射进了雄鹿眼中的箭矢,不由得咬牙切齿后悔莫及!
他们以为当初皇帝的急切是为了给后面的继承人铺路,是为了在死前做出一番事业来。
慑于他可能的死前的反扑,所有人都没敢动手对他做什么。
可如今看来,他哪里要死了?
那明明是他示敌以弱的计策!
他就顶着那么一副病恹恹的身子迷惑了他们,让他们放弃了在最恰当的时机阻止他做出那些事情!
如今他们倒是想阻止,可基层全是皇帝的人,高层更是他们插不进手的地方,甚至于他们自家的子弟也被皇帝重用,插入了各个重要位置,不再听从他们的指挥!
这种情况下,他们拿什么和皇帝斗!
所以商量来商量去,他们只能哀叹一句“时运不济”!
若是如今皇帝和先帝一般,哪会有如今的事情?
在先帝去世的第三年,朝臣们纷纷怀念起他来。
罢了罢了,先蛰伏吧,待到今后再有如同先帝一般的皇帝,他们总有能崛起的机会。
这些人蛰伏了,可周稷却是抖起来了。
三年了!
这三年他励精图治,没一刻休闲时间,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