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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1页)

&esp;&esp;赵启谟摒去左右,他似乎明白李果心中所想,他起身拉下窗帘,书房顿时昏暗,唯有几缕光芒,从竹制的帘子缝隙中渗透。

&esp;&esp;也就趁着这一份遮挡,赵启谟将李果拥抱入怀,压制在书架和墙角之间的空隙中亲吻。这样的行径,不得不说太大胆。只要有人绕过书阁正面,站在书阁左侧和高墙间仰头探看,便能看到他们两人相拥在一起。虽然这个位置实在人迹罕至,爬满了青藤。

&esp;&esp;赵启谟总是能在瞬间,找到视觉死角的位置,恐怕是天赋异禀。

&esp;&esp;一个长长而激烈的亲吻结束,李果望进赵启谟的黑眸,他看到启谟眼中的欲求。然而这里不行,会被发现。赵启谟的唇再次贴上,他的手熨烫李果的腰身,李果红着脸,低声说:“怕被看到。”赵启谟这才松开禁锢李果的双手,将李果放开。

&esp;&esp;两人相视,沉寂而冷静。李果在书案旁的椅子落座,赵启谟又去拉开窗帘,让阳光倾泻在书房。

&esp;&esp;书阁,是赵启谟读书的地方,赵夫人会差遣仆人过来,送水送吃,嘘寒问暖,赵夫人也时常亲自过来。这里安静是安静,耳目不少。

&esp;&esp;“手指的伤好了吗?”

&esp;&esp;赵启谟看向李果藏于袖中的左手。

&esp;&esp;李果点了点头,将左手抬起,放在书案上,把袖子扯高,露出愈合中的食指。食指遭铰伤的痕迹明显,当时削去一片皮肉,那缺损的地方,又长出嫩红细肉,和四周颜色不同。李果的手指算不得好看,骨节大,他自小贫困,干过不少粗活,在双手上留有粗糙痕迹。这样一双手,在赵启谟看来便令人心疼,何况现在食指上,又增添一处消匿不掉的伤痕。

&esp;&esp;“会疼吗?”

&esp;&esp;赵启谟双手将李果的手掌捂住,他不敢去碰触伤痕累累的食指。

&esp;&esp;“不疼,好了。”

&esp;&esp;“有处疤痕。”

&esp;&esp;“戴上戒指,可以把它遮挡住。”

&esp;&esp;爱美如李果,对这个疤痕很在乎,但又表现得无所谓。

&esp;&esp;“你戒指放哪里?”

&esp;&esp;“我怕被人认出,进来前摘下,收起来。”

&esp;&esp;李果从腰间取出一枚戒指,放在左手掌心展示。自从被吴伯靖发觉这只戒指和赵启谟的戒指一对,李果便多了份警惕。赵启谟知道李果的顾忌不无道理,内心却如针扎。赵启谟执住李果的手掌,低头亲吻那遭受过剧烈痛楚的食指。李果慌乱缩回手,他看到赵夫人前往书阁的身影,从他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赵夫人正仰头打量书房,她看到李果和启谟坐在书案前,很亲昵,但她在楼下,只看个两人半身,看不清楚他们在干么。

&esp;&esp;赵夫人起先没认出李果,匆匆上楼来,李果跟她问好,她才辨认出来,相当惊诧。当年那个脏兮兮粗蛮的小孩子,数年不见,竟衣冠楚楚站在她面前。

&esp;&esp;李果知道他不能久留,他起身行礼,献上携带来的一份礼物——一支精美的珍珠簪。赵夫人见李果衣着华美,文质彬彬,倒是不嫌弃。

&esp;&esp;这里,赵启谟还带着李果去拜见老赵。老赵看到李果长大后的变化,同样吃惊。他招待李果落座,吩咐仆人上茶。和李果交谈许久,谈的都是刺桐之事,一老一少相谈甚欢,得知李大昆在海外的传奇经历,更是惊叹不已。听李果说他在京城开珠铺,对李果赞赏有加。

&esp;&esp;“往后常过来,你和启谟能有这一份交情,实属难得。”

&esp;&esp;老赵为人好客,见着李果端静的样子颇为喜欢。

&esp;&esp;李果心虚道好,将身子压低行礼,老赵待他越亲切,他心里的愧疚越深,甚至想拔腿逃离。

&esp;&esp;这是李果以故人的身份,进入赵启谟家宅,这是直觉

&esp;&esp;人群聚集在汴河桥两岸,争先恐后,你推我挤看状元,看榜眼,看探花,看进士们。头三甲所乘马匹最为气派,乃是官府提供,以示显要,其余进士则是自备马匹,颜色不一,但也春风满面。毕竟哪怕经过礼部应试合格的进士,到殿试也可能被刷落,即是被黜落,那便无法可言。但他还是一笔一划回信,托阿鲤带去。

&esp;&esp;自赵启谟殿试后,门外送礼的仆人、举草帖子的媒人比往昔还要多一倍。仆人尚好打发,一群伶牙俐齿,八面玲珑的官媒、私媒可就没那么容易应付。老赵是位书生,眼不见耳不闻为净,一门一院阻拦,自己照旧读书著文,乐得自在。赵夫人会看媒人的草帖子,看到家世嫁资满意的,便将草帖子留下来。这些年社会风气不好,世人逐利,以致娶妻不顾门第,只求资财。赵家不那么庸俗,要门当户对,知书达理,还要有丰厚妆奁,才能入得了赵夫人的眼。

&esp;&esp;纵使条件如此苛刻,还是有好几户人家的小娘子符合。

&esp;&esp;万事具备,奈何赵启谟不只不理会这些草帖子,连并婚事,也不愿谈,总说婚姻之事,往后再议。

&esp;&esp;清早,阿息服侍赵启谟更衣梳洗,目送赵启谟离去。赵启谟的寝室向来只有睡觉时前来,其余时间,基本是在书阁,近来,则总是在厅堂会客。

&esp;&esp;阿息做为女婢,平日除去服侍赵启谟外,还要常到赵夫人那边禀报。赵夫人近来很焦虑,也许是身为母亲的直觉,她觉得这个二儿子,恐怕有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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