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班把手机落在客厅的沙发上,回来才看到你的电话。”辛意田解释说。她一边说话一边往卧室走去,摸索着去按墙上的电灯开关,突然一阵耀眼的强光闪过,吱的一声,灯灭了。
“咦?”
谢得听出了她的异样,问怎么了。
“灯泡炸了,家里没有备用的,我得下楼去买,回头再打给你。”她匆匆说完挂了电话。等她出来才发现整个房子黑漆漆的一片,对面楼层的灯光通过厨房的窗户照进来,说明并不是意外停电。
跟她合租的女孩小郭从自己房间里跳出来,哇哇大叫:“怎么没有电,怎么没有电?我动漫正看到□部分,电脑突然黑屏了!”
她把每个房间的开关按了一遍,依然不见丝毫亮光。小郭跟在她身后问:“是不是没交电费?”
“不会吧?我上次一下子交了600多度的电。”
“大概我们这次用的特别多。小区外面就有工行的ATM机,可以交电费,我去交。今晚一定要把这部动漫看完,与其被吊胃口,还不如去死。”
不到十分钟,小郭气喘吁吁跑回来,人还在门口便连声问:“来电了没,来电了没?”得到的回答是一室的黑暗。
“辛姐,我去朋友那儿住一晚。”她提着手提电脑包走了。
辛意田走了几步,不是碰到这个就是撞到那个,只得无聊地坐在黑咕隆咚的房间里发呆。手机提示她有新的短信,打开一看,竟是谢得,问她灯弄好了没有。她答没有,随后他的电话打了过来——“怎么了?”
“不知道,所有房间的灯都不亮。物业这时候也下班了,只好等明天再说喽。”
“可能是电流过大,保险丝自动跳闸。你去把开关扳下来。”
“什么是保险丝?开关在哪里?”她听的一头雾水。
谢得让她把电表打开。她摸黑来到楼梯口,电表盖子上面挂了一把锁,而房东并没有把钥匙给她。谢得问她有没有老虎钳子之类的工具,把锁撬开。她摇头,“没有。不过我可以问邻居借。”住她对面的一家三口是本地人,家里应该有这些工具。敲门没有人应,大概是带小孩出去过周末去了。
她无奈地拨通谢得的电话。“看来是没有办法。算了,洗洗早点睡了吧。”想到洗澡,她这才想起来热水器也是要电的。坐在黑暗里,她才深刻地体会到了爱迪生的伟大。
“其实还是有办法的。”谢得顿了顿说,“把外面盖子拆掉就可以。”他小时候不知道拆坏过多少家里的电器。
“我不知道怎么拆。”辛意田头大地看着墙上挂着的电表,上面的金属框幽幽泛着冷光。
“你住哪里?”谢得本来已经回房间了,这时拿了车钥匙出门。
“你来北京啦?”辛意田惊喜地问,随即又说:“没事的,一个晚上没有电而已,明天物业会过来的。大晚上的,你不用来啦。”
“不麻烦,很快就到。你先去买支蜡烛,反正拆电表我在行。”
辛意田顿时笑起来,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一些事。他那时还是一个男孩,勉强可以称作少年,像其他男孩子一样,痴迷于各种机械仪器。
她把买来的蜡烛点上,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谢得便到了。他上楼后没有进屋,先看了一下电表,问她要了一把剪刀三两下便把盖子四个角上的螺丝拆下来。辛意田举着蜡烛紧挨着他以便照明,踮起脚尖仰着脸问:“找到保险丝没?”她闻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浅淡的甜香,隐隐约约,若有似无。心里一直恍恍惚惚在想是什么,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不会这么好闻,香水又不会这么稀薄飘渺。
谢得把开关扳上去,屋里的灯还是没有反应。他沉吟了一下,动作熟练地取下一根筷子粗细、两三厘米长的管子,迎着烛光看了一眼,说:“保险管炸了。”
“那怎么办?”辛意田一脸失望地看着他。
“换一根。”被她用这样信任的目光倚赖着,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英雄。
“外面的超市有卖吗?”
他不清楚,于是没有做声。
辛意田想了想说:“要不我们一起去?我不知道要买什么型号的。”望着他的眼神充满希冀和期待。
两人下楼,并肩来到小区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闻到里面面包房飘出来的香味,辛意田这才察觉到饿了。“我还没吃饭呢,你吃了吗?”
他晚上几乎没怎么吃,刚才忙了一通,这会儿也有点饿了。辛意田见他不说话,自作主张拿了两块蛋糕,结账出来,将其中一块用塑料袋包着递给他,“先垫垫肚子。回头电弄好了我做饭给你吃,下班的路上正好买了菜。”说完对他歉意的一笑。
两人一路走一路吃。辛意田问他来北京做什么。他据实以告,说想在北京开发一个楼盘,目前还在商讨阶段,手续繁杂,要平衡多方面的关系,以后他恐怕要经常来北京出差。
辛意田听他说起这些事就跟谈论天气饮食一样平常自然,既不炫耀也不埋怨,不由得停下脚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