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只有一条,路上只有那一家院子。
傻妮一瘸一拐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旁边挂着两个字,其中一个字跟村里土大夫家门口的相似,猜着应该就是医舍了。
她在门口展了展衣服,拢好头发,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往里进。
两间屋子,一进门就看到高高的药柜,整齐地靠墙放着。
东侧放着一张桌子,桌子里外两把对方的椅子。
西边除了药柜,还有一层层的架子,架子上放着又圆又大的簸箕,里面盛着草药。
傻妮看了一圈,没看到大夫,只得把目光转向后墙处的一扇门。
门是虚掩着的,隐约可以看到后院。
“有人吗?受伤了,来包一下,大夫在吗?”她先细声问了一句,觉察到大夫如果在后院,不一定听到,后面的声音就提高一些。
“伤哪儿了,我看看。”她的话音刚落,一个清朗温和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
傻妮吓了一跳,慌忙转身。
沈鸿站在门口,面容清俊端庄,眼神忠厚实诚。
傻妮放下心来,看了眼自己的腿说:“腿,被镰刀割到了。”
沈鸿“嗯”了一声,往里面走,也对她说:“往这边来,坐到椅子上,把腿翘到这儿。”
他用脚勾了一张凳子,放在椅子旁边,示意她坐上去。
傻妮先把背篓放下,眼睛看了眼里面的镰刀,又把背蒌往身边拉了拉,这才在椅子上坐下。
她依言把腿放在旁边的凳子上,看到血把她勒上去的布条都湿透了,一小片红透到了外面。
沈鸿一手拿着剪刀,另一手拎了两个小瓶。
他把小瓶放在桌子上,抬眼看了傻妮一眼,才道:“有点疼,姑娘忍一下。”
傻妮赶紧点头。
他却已经垂下眼皮,“卡嚓”一下剪断了她包着腿的包条,然后没等傻妮反应过来,已经把她的裤管卷了起来。
傻妮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沈鸿却是连看也没看她,审视着伤口道:“伤口不深,但有点长,怎么割到的?”
“用镰刀……”傻妮小声说。
沈鸿舀来清水,慢慢冲洗伤口处的脏污,也没忘跟她说话:“我知道是镰刀,问你怎么割到的。”
“割草的时候。”
沈鸿抬眼看她。
哼,小姑娘,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这里离村庄那么远,谁会跑到这里割草?
既然不是在这里割草,这样的浅伤,自己在家里就能包一下,又何必跑到他这里?
而且这伤口也不是割草伤,割草如果失误,伤口一般会在左腿上,而她的是在右腿。
割草的伤口也会更深一些,可她的却是往上走,刮掉了一层皮。
最重要的是,沈鸿还见过她。
他不动声色地道:“嗯,那下次要小心了。”
傻妮赶紧又点点头。
她被沈鸿一看,莫名有些慌,眼珠就赶紧转向别处,装作看室内的东西。
半晌,才鼓着勇气问:“您就是小灵山脚的沈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