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
女孩水润的眸子有些茫然,看到他手里的小奶猫,又瞥见他胳膊上树枝划的细微伤痕,她轻声问:“你……要上点药吗?”
顺着她的目光,陈焰这才发现之前上了药的胳膊又重新绽开渗血,他哼笑。
下手真狠啊安国同志。
本想开口拒绝,对上她眼底不自觉流露的担心,男人鬼使神差点头。
过了片刻,陈焰抱着猫坐在窗台上,踩着树梢。
余光瞥过屋子里拿药箱的小姑娘,有些懊恼。
刚才怎么回事?鬼上身了吧。
“先消毒才能上药,”女孩站在窗前,嗓音轻柔:“你忍着点啊。”
陈焰略微颔首,看她低头给自己上药。
“你还记得我?”他突然问。
苏娉闻言抬头,眼底带着些许疑惑,随即理解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摇头。
小时候在南城住的那几年,她大多在家里没出去,所以对他没什么印象。
她重新低头,打开一个小瓷瓶,葱白指尖握着瓷瓶,轻轻抖动,药粉洒在伤口上。
血顿时止住。
男人眉眼未动,看着她莹白的耳尖,眸色渐深。
“那就是认出我了。”他忽然又来这么一句。
两家每年都会互寄全家福,她比照片上更好看,也更苍白。
小姑娘身子很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也不知道苏家怎么养闺女的。
苏娉把碘伏和药粉重新收到箱子里,“啪嗒”合上。
她眉眼温软,“是。”
看到她这副乖巧的模样,男人忍不住逗她:“哦?那我是谁啊。”
小姑娘安安静静站在窗前,有晚风过境,带起她乌黑长发。
柔软的发丝不经意拂过他的手臂,有些痒。
她轻声道:“……你是陈家哥哥。”
小姑娘一双眸子尤其出众,眼形似若桃花,眼周略带红晕,眼尾弯弯上翘。
卷翘浓密的长睫下,潋滟漆黑的眸看起来楚楚可怜。
陈焰喉咙发紧,脑海里莫名浮现一句话——
一枝梨花春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