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和缝制药包的布料由我和哥哥购买,只需要您发动中医系的同学磨药粉缝制药包就好。”
张轻舟看她一眼,又倒了杯茶,喝完伸手把青花瓷茶杯放在石桌上:“这是好事儿啊,药材用不着你出,学校的药材基地不是摆设。至于布料嘛,我家里还有不少以前的旧窗帘料子,学校应该也换下来不少,到时候我去我校务室问问。”
“好,就知道老师您肯定有办法。”她笑容真诚,捧着油纸包的手又往他面前递。
张轻舟哼笑,拿了块杏花糕:“名单上的人我联系好了,有一个人已经病逝,他儿子在东城大学西医系上学,也是想走中西医结合,除了你和他,剩下的人已经出发去市医院了。”
他整理的关于急腹症和骨折以及高血压的研究资料都给了他们一份,这些年他们也没有荒废,有些自己开了个小诊所,也有在县医院或者医馆上班的,医术是肯定没生疏。
“西医系的那位同学叫什么名字呀?”苏娉好奇道,说不定还在同一间教室里上过课,如果是被老师点名过的她应该会有点印象。
“洛屿。”
……
两天假期很快就结束,中医系的同学们一大早就忙得不可开交,先是去药材基地挖药材,清理完晒干又要磨成粉,等待的期间也没闲着,裁剪学校的旧窗帘,缝制成可随身携带的小药包。
从大早上忙起,到下午除了吃饭,还是没歇片刻,夏莹忍不住道:“阿娉,你说程主任和张老师在想什么,怎么突然让我们做这么多药包?”
“你看看我这粗糙的手,像是能拿针缝药包的手吗?”因为她以前在家应该干农活,指腹有茧子,指关节也比较大。
苏娉有些心虚:“可能是学校要锻炼我们的动手能力吧,磨药材制作药包,都算是实践课。”
夏莹叹了口气:“行吧。”
中医系的同学们都坐在走廊上,有人踩着药碾子,手上缝药包的动作比较慢,针脚也稀松。
苏娉一针一线,神情专注。
程主任捧着搪瓷杯来巡视,随便看了一个同学缝制的药包,他沉声道:“都仔细着点,看看这都缝的什么东西?药粉还能从药包里掉出来,如果让你们给病人缝针也是这么随意?”
“不管做什么事,认真是首要的,端正你们的态度,好好缝。”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都是要以中医系的名义送去部队的,好不容易能为战士们做点事,你们都上点心,别给咱们中医系丢脸。行不行?”
“行!”听到是要送去部队的,大家伙来了精神。
那可得好好缝啊。
就见夏莹都没抱怨了。
有人突然想到什么,提议道:“要不我们在药包上绣上自己的学号吧,药包要三个月才能失效,以后几个月里如果咱们还像之前一样去挖防空洞,说不定还能碰到收到咱们药包的战士呢。”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这句话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很多人都开始往药包上绣数字,反正也简单。
夏莹兴致颇高:“我也好奇会是谁能收到我绣的药包哎,何忠都没收过我送的东西呢。”
见她在药包上绣了个二十三,苏娉抿唇笑:“你们假期在公园玩得怎么样呀?开心吗?”
“还行,就那样,他给我买了串冰糖葫芦。”夏莹苦恼道:“就是这人有点呆,好几次在没人的地方,我指尖都碰到他的手了,他居然给躲开了。”
“可能是因为军人比较注重在外面的形象?”苏娉不确定道,
“不知道,反正我们村里谈对象可比这城里开放多了。”村里谈了就知道肯定是要结婚的,在没人的时候牵牵手也是很正常的事嘛。
可何忠连装害羞的机会都不给她。
对于这些事情,苏娉给不了建议,只能默默在药包上绣了个十七。
中医系的同学们知道这是给部队的,都铆足了劲,白天缝药包磨药材,晚上在宿舍里装药材,不知疲倦。
两天后,三千多个药包送到了七一五野战集团军第七兵团。
“这是东城大学中医系的同学们夜以继日赶制出来的驱虫药包,他们知道大家保家卫国付出的艰辛,希望同志们不要辜负人民的期待。”政委一抬手,各营连把药包分发下去。
沈元白在团部,他没来训练场。
陆长风见政委硬往他手里塞一个,挑眉:“我这皮糙肉厚的,野狼咬我一口都要磕掉半颗牙,用不着这个吧。”
他看着掌心里的药包,语气随意道。
“给你就拿着。”
都这么说了,男人也不好拒绝,药包有股奇异的草木香,他凑近鼻尖闻了闻。
“闻出里面有什么了吗?”政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