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奴们当然不可能裹着貂皮大衣踏上自己的逃亡之路,即使他只是处于能够勉强吃饱穿暖的水平也不会逃亡了。有些人认为可以通过打猎为自己弄到兽皮,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打猎的力气和经验。还有的人觉得可以从路边农民家里偷到衣服,不过家里还有衣服可以供人偷的就不是农民了。
所以绝大多数人都是身上挂着几丝亚麻布就进了森林,能够达到目的地的人其实没有多少。但是到北方去的这个信念却始终让农奴们神魂颠倒,当他们感觉自己还可以忍受的时候只是把这个想法埋在心里,然后悄悄地用“我听说”的方式向其他农奴描绘北方的美景。
这其中的很多故事只是他们自己想象出来的,流传的范围也只限于附近,也许其中的某些故事被改得面目全非后又会被神神秘秘地传回原创者这里。
如果农奴们觉得自己的主人太过严厉,留下来的话很可能在最近几个月内死于虐待或饥饿,那么他才会开始准备逃亡。
所以追逐这些一心想要逃命的农奴没有任何危险性,有些贵族家里的小孩第一次杀人就是杀的逃亡农奴。
根据某些隐晦的流言,东边的一些贵族甚至故意把农奴赶跑,然后象打猎一样赶上去杀掉来取乐,当然这个毫无逻辑的故事让贵族们嗤之以鼻——农奴死掉是很正常的,故意杀掉就是浪费了。
第一集 闪亮的铠甲 第三十七章 … 赫尔
韦林向旁边的骑士学徒询问,才知道这个农奴是今天早上被一位骑士学徒发现的,当时这农奴正在小溪拐角处喝水,全然不知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有一群不可能成为他朋友的人。他看到骑士学徒以后转身就跑,当然马上就被抓回来了。
韦林没有问为什么知道这人是逃亡农奴,因为正常的农奴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成为这个样子。主人们无论对农奴多么刻薄,总会保持在能让他们继续劳动的程度上,象这样几乎身无寸缕、有气无力快要死了的样子,通常就是逃亡农奴了。
何况一个正常的农奴虽然对武装人员心存畏惧,但是也用不着见到就跑。如果他在自己主人的土地上,作为基本的礼貌,就象外来者不会轻易损害主人家里的东西一样,农奴不会受到伤害。如果他不在自己主人的土地上,那他又能干什么呢?
那个农奴依旧躺在地上,虽然已经没有哪个骑士学徒把脚踩在他胸膛上了。骑士学徒们围成一圈看着这个逃亡的农奴,虽然知道这个脆弱的生命甚至经不起一次碰撞,但是大家还是离了他几步远。
“也许是他的样子太吓人了吧?”韦林从人群缝隙中继续观察着,那个农奴无动于衷,眼睛依然望着天空,韦林也好奇地看了看。发现天的确很蓝,云也真的很白,但是韦林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纯净的蓝天白云,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原本还冷漠地站在大车那边的谢林骑士大声吼了起来:“准备战斗!”骑士学徒们楞了一下,但还是迅速准备起来。
本来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现在再来穿戴铠甲是不可能的了,都在大车上放着,还用绳子捆上了。大家只是把随身佩的剑拔了出来,蹲在防护墙后面,不过所有人都认为在这地方不可能有敌人,绝对是过路的,所以连大车上的弓和盾牌都没有动。
但是韦林却在暗骂这群白痴了:“做戏要做全套,既然那个板着脸的骑士要我们准备,那就当成真的敌袭办好了,多跑两步而已,又不会死人。”
韦林弯着腰小跑回大车边,现在迅速蹲下身体,用车轮和货物的掩护快速地看了外面一眼,发现没有危险——当然不可能有危险后,拔出小刀来割断了车上的绳索。拿了所有的弓和弩又回到防护墙的边上,分发给骑士学徒们。在做这些的时候,韦林目光警惕、表情坚毅、动作干净利落,就差在身上用大号字体写“军人楷模”好让谢林骑士看清楚了。
看得出来,那些骑士学徒们很迷惑,但还是把武器接了下来。接着韦林又跑了几趟,把盾牌也发了下去,此时马蹄声早已停了,是突然停下的,这说明对方很有可能是发现了这里。
现在骑士学徒们也被韦林的行为弄得紧张起来,谢林骑士就在大车那边,韦林搬东西他不可能没看见,所以这应该是谢林让他这么做的,难道真的是敌人?
拿到弩的骑士学徒已经上好了弦和箭,他们把弩搁在防护墙上,随时准备发射,拿到弓的也把箭搭在了弦上。培根的身体则是无法蹲着躲在墙后面,只好躺在了地上。
“找到了,就在这里。”前面突然传来了欢呼声,随后从森林里窜了群人出来。
“居然真是来对付我们的?”韦林吃了一惊,悄悄地把头抬高一点,却发现对面来的这群人绝对不可能是敌人。
他们没有一个穿着铠甲,连头盔都没有,只有一个人拿着小圆盾,所有人都是拿着矛,连一个持剑的都没有,这样的队伍看起来也就是比临时征召的民兵好一点点。
他们在看看到营垒的时候明显有些犹豫,一群人聚在一起商量起来。韦林松了口气,既然这么多人都在商量,那么他们应该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应该只是松散的组合,装备既差,领导又散,几乎可以完全无视了。
过了一会儿,对面推举了个人过来,不过看他们的动作,这个人更应该说是被“推”出来的。看起来那人本来是想借了盾牌再过来的,但是很明显失败了,只好举着矛,慢慢地挪了过来。
“前面是什么人?胆敢进攻狄德罗公爵的部队?”看到他越来越近了,已经无法迅速跑回森林,谢林骑士突然大声喊道。
骑士学徒们迅速站了起来,把手中的弓弩对着他们,又有几名骑士学徒从营垒两边的墙上翻了出去,V形壕沟要翻上去很容易的,他们从两翼包抄了过去。
对面的人全都呆了,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样子。韦林感觉如果不是用远程武器威胁住他们,恐怕早就跑回森林里去了。
跑过去的骑士学徒们很快就把他们押了回来,对方完全没有反抗,骑士学徒的剑在面前晃了下,就把矛扔在了地上。这让骑士学徒极其恼火,他们只好命令一个看起来最瘦弱的把矛捡起来扛在肩上就往回走,又分了几个人出来继续向前搜寻。
这群人刚到营垒,里面就有人跪了下来,对着谢林说道:“骑士大人啊,太感谢您了,我们奉命出来搜捕逃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呢,想不到您已经解决掉了。虽然这样的小事对您来说微不足道,但是对于我们来讲是足以给后人讲述的大事,请您不要嫌弃我们的卑微,告诉我们您那荣耀的名字吧。”
韦林愕然,他疑惑地对培根说:“我总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这人。”培根点点头说:“奇怪了,我明明感到应该印象深刻的,却偏偏想不起来了。”
谢林向前走了几步,俯视着这个人问:“你的主人是谁?”
“克洛克骑士。”
“我记得他的封地是在北方,你怎么追捕逃奴到了南边?”谢林冷笑着问,旁边的骑士学徒也配合地把剑晃来晃去。
这个人已经吓得从跪的姿势变成匍匐在地上了:“这都怪这个笨蛋,逃跑也就算了,他根本就分不清方向的。骑士大人,我们其实还带了一封主人的信,足以证明我们身份的。”
培根恍然大悟地对韦林说道:“想起来了,他就是刚才拿盾牌的那个人。”韦林摇着头说:“是的,但是应该是在此之前也见过的。”
这个时候,向前方继续搜索的那几个骑士学徒也回来了,他们牵着一匹马,其中一个递给谢林一张羊皮纸说:“看起来好象是个误会。”
谢林仔细地看了看,又检查了印章,对着前面的那人说道:“好吧,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