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百合毫不怀疑有人因为他的脸和他做-爱。
然而他有礼貌到只是整理她的头发、只是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现在,晚风温柔,她饱含默许的含义,他却微笑着退开了。
罗百合和他对视。空气里有余热,几秒后,两个人都既害羞又尴尬地笑了。在这之前,罗百合以为他没有红着脸的时候呢。
他们相互说了再见和晚安。
这下可以说下次见,还可以说明天见。不用猜测彼此是否满意,下次何时见面,罗百合心里的悬石落了地。
她睡了一个很安稳的觉。
第二天一早,民政局刚开门,他们就去办理了结婚证。
没有多跑一趟,也没有资料被打回来,他们顺利地拿到了结婚证。
在很简易的宣誓台上,他们站在一起,用相同的语速说:“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在说完“我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之后,他们拿好各自的结婚证离开。邹锋选送罗百合回去收拾行李,就在校门口等她。
罗百合早在前一天晚上就收拾好了,她托着沉重的行李箱出校门,邹锋选帮她搬到后备箱里,他自己的衣服倒很轻便、很少。
从城西高架上了榆杭高速,上午十点出发,晚上七点多才会到达福城,这是华中到沿海城市的距离,然而到新县还要开一段。
他们在车上,小小的空间里有车载香薰的清香,电台里放了当下流行的英文串烧,需要聊天的时候邹锋选就调小一点音量。
罗百合从小到大坐车,只要是有长途的情况,都会自觉和司机聊天,以防止对方太过困顿开车走神。但是邹锋选似乎总是很有精神,他跟着歌曲的节奏轻轻地点头,修长的指尖点在方向盘上,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甚至轻轻哼起了歌儿。
上路两个小时,外面的太阳愈发火热,还好他们在车里,冷气开的很大。中途在服务区吃饭,吃的是江城猪脚饭。服务区的餐饮都不便宜,邹锋选总是抢先付款。前几次见面他也总是这样,说罗百合下次请回来就可以,如今还是这样,罗百合很不高兴:
“为什么不让我付钱啊?”
“有什么关系?”邹锋选边吃边回答,“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财产公证,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啊,我们只是在一起用钱而已。”
“……是这样算的吗?”
罗百合被他说的有些迟疑。
“应该是吧。”他把唯一一份赠送例汤推给她,“我也第一次结婚,不是很懂。”
罗百合捏着筷子愣住了,又笑了半天,捂着嘴保持体面,笑得脸颊都发烫了,她用指尖撩开脸颊边的发丝,煞有其事地点头。
“巧了,我也是。”
吃完了饭,在服务区稍作休整,他们重新上了路,这一次不休息,直接开到福城。全程只有邹锋选一个人开车,罗百合还没有考过驾照。很花钱是一回事,没时间学是另一回事,她每年暑假寒假都要回新县照顾常年生病的弟弟,顺便做兼职挣够学费。
邹锋选喝罐装咖啡,一点也不抱怨累,也可能是因为不熟所以不好抱怨。
他们聊了一些她家里的事,话题回到昨天发生的那些乌龙,罗百合问邹锋选:“你是真的分得清那些意大利菜吗?什么奶油炖松露牛尾、什么那不勒斯披萨……我记得你报了几个意大利语菜名,是真实的吗?”
“当然。”邹锋选挑了挑眉,他的眉形本来就上扬得很痞气,眉尾像是刀锋侧划而出,最适合做这个表情,“我报的都是菜单上有的,我在那儿做过兼职,刚来榕城的时候,为了攒房租,一天能做三四个兼职。”
“等——攒房租?”罗百合问,“你家里人一点经济来源都不给的吗?”
“哈哈,是呀。”他干巴巴地笑了,“五年前吧,我从警校辍学不读了,他们挺不高兴的,就给我生活费彻底断了,还不准我朋友借钱给我呢。”
罗百合知道个大概,却没有当事人现在说得这么清楚,“为什么突然不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