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一开始就会通过他们特有的语言和信息素沟通,只不过他们跟某些人一样也不喜欢几十个东西挤成一坨,因为这会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亚十礼继续笑,“但遇到一个共同的威胁时,他们会表现得前所未有的团结,你们逃也逃不掉,要做的只有战斗。”
“那你呢?”
“因为一些原因我不会直接帮你清理干净。”亚十礼闭上眼睛感受着西伯利亚的寒风,“还有一分钟你就会听到对讲机里的紧急呼话,赶紧好好享受一下这宁静的一刻吧。”
“不该好好布置一下防控嘛?”安娜愣了一下。
“它们会从地上一个接着一个地下把你拖进深渊,你的狙击枪没有任何作用。”亚十礼轻声说,“只有近身肉搏。”
“听上去我今天会死在这里啊…”安娜苦笑,“我是不是该写遗书?”
“你应该想着对方钻出来出来之后你该怎么杀了它们。”亚十礼扭头看着安娜的瞳孔,“在此刻唯有意志力强大的人类会活着,这就是人类最伟大的地方。”
“我还是喜欢你吊儿郎当的样子。”安娜沉默了一会儿,“现在你就像是静静等待我的死亡然后收掉我灵魂的死神。”
“你喜欢这么称呼我吗?”亚十礼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项链递给了安娜,上面挂着一条漂亮的翡翠,“这是我父亲送我的,用完之后记得还给我。”她轻声哼唱着披头士的《HappinessIsAWarmGun》便不再说话了,旁边的安娜诧异地看着她手中的翡翠项链又看着亚十礼的侧脸,这时她才意识到这个女人特有的肃杀般的美感。
她忽然笑了:“跟你打个赌。”
“嗯?”
“我死了你就带走我的灵魂,我活着你就要告诉我你昨天杀了多少个人。”安娜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知道你昨天为了隐瞒血迹开了车,但你瞒不过我这久经沙场的鼻子。”
亚十礼用手指点着下巴望着天,幽幽的来了一句:“成交。”
父亲?母亲?多罗西斯愣在了原地,他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词了,毕竟他以为自己的父母早就死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了。
“他们…还活着吗?”多罗西斯轻声问。
“他们当然还活着,还活的很痛快。”才华点了一根烟,“我不能告诉你其他的东西了,本来告诉你他能还活着已经是违反规定的了。”
“我知道了…”多罗西斯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他又重复了一遍,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重复了一遍。
忽然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从大脑蔓延到了心脏,一股股热泪从眼眶里涌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总感觉心里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他忽然明白了,难道父母不是因为过不下去了才把自己卖给这所带给他无穷无尽的痛苦的研究所吗?如果我活的那么痛苦那你们也应该活的很痛苦啊,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去受罪啊?在知道真相他可能还会想着一切就这样吧,反正已经尘埃落定了……但真正知道真相之后巨大的落差感让他如堕冰窖。
“好啦好啦。”才华继续轻抚着多罗西斯的头,“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切只是据我所知而已,万一今天一家人被车撞死了呢?”
“喂,感觉你说的没几句正常话啊?”切尔斯在一旁听了半天,紧皱着眉头鄙夷的说,一般这种情况下应该给对方的家人给予美好的祝愿,像是“上帝与你的家人同在”,“外面的世界同样鸟语花香不活着才怪嘞”这种屁话。
算了,懒得用常人的思维去猜测这个神经病头头的想法,只有神经病才会猜到神经病在想什么。
“我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多罗西斯微微点头,“但我现在没有去看望他们的想法…我想先帮安娜姐姐把事情做好了,再跟着她出去看望我的父母,以及哥哥姐姐。”
“也不是不行。”才华从床上跳了下来,“快点啦,我时间很紧的。”
“你要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你和阿纳森谈话,我在一旁看着就好,”才华挑起漂亮的眸子,“也许我可以跟着你们聊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