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米楚今天都谁来了。
米楚说,就我、葫芦,跟千寻。
说着,米楚就领着我走进电梯,摁了三楼。我说,那就稀奇了,加上我也就四个人,你朝三楼跑什么啊,三楼都是豪华大包。
米楚咬牙切齿,你还不知道吧,葫芦那个祸害,他爸是这里的股东。他拿的VIP卡是001,服务员看到卡后就直接把我们领到三楼了。
一瞬间我便失语了,我明白米楚仇富的心。记得我们跟葫芦刚熟识时,只知道他爸是市主任,每天上学放学一辆破车接送,在学校那群官宦子弟里,特不起眼。
而我们第一次出去玩时,他就弄了辆拉风的奔驰出来,吓得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柴火妞狂问他是不是偷来的车。葫芦特轻蔑地瞅了我一眼。那时,我才听陆齐铭说,市里的很多企业葫芦他爸都有投资,幕后黑手四面八方延伸的,比现代化交通都发达。
但葫芦他爸又对葫芦有很多不成文的限定,比方说上学不准开车,寝室不准特殊化,吃饭不准浪费,上课不准旷课等。这样变态的压抑,导致葫芦在周末和假期甩开脚丫狂放荡。
因此也导致后来葫芦每次拍着胸口跟我们说“市里兴建的某某小区是我爸投资的,你们谁买房子找我”、“市里某家具城也有我爸的股份”等等之类的话时,我们扑上去埋了他的心都有。
我一走进包厢,就看到葫芦正斜躺在沙发上,千寻拿着话筒在唱——如果我有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还要变个都是漫画巧克力和玩具的家……
我无奈地冲她翻了个白眼,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这个世界,比方说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唱弱智儿童歌的女生,就是市里有名的电台节目“都市夜话”的忧郁情感主持。
我揉着头问,阮千寻,你能换个与你的身份相辅相成的歌吗?
千寻白我了一眼,换了首《寂寞的恋人啊》。
我无聊地跑去折腾葫芦。说起葫芦这个绰号,我至今还在沾沾自喜。
记得陆齐铭第一次带我见葫芦时,我蹦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哥们儿,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如果以后带回家给我爸妈过场,他们绝对没有半点挑剔的。
当时,陆齐铭的脸就黑了。他说林洛施,你什么意思,我长得怎么就过不了场了?
我干笑道,扯着葫芦的肩比画,你看,他的脸,长得方方正正的,跟葫芦娃似的,特像老一辈喜欢的那种。
顿时,陆齐铭在旁边笑得要撒手人寰,正在得意扬扬地摆造型的葫芦的脸瞬间就黑了。
他瞪着我,对陆齐铭说,真是物以类聚啊,你女朋友比你还损。
之后,陆齐铭便没向我介绍葫芦的真名,而是同我一起改口叫他葫芦。
葫芦可能有点困了,我拍打他时他正闭着眼睛。看到我,他猛地坐起身问,你怎么来了?震惊的表情跟撞了鬼似的。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指了指米楚。
葫芦立刻像我一样对米楚翻了个白眼说,你怎么这么能折腾事!
米楚保持队形般地回了葫芦一个白眼,我怎么了?
葫芦说,你明知道……
葫芦的话还没说完,米楚就接话道,陆齐铭又不是虎豹豺狼,难道你要洛施躲他一辈子?
一听米楚这句话,我就疑惑了,我说,这唱歌管陆齐铭什么事?
葫芦看了我一眼,犹豫地说道,我们来时……在楼下碰到了齐铭……
操,就是陆齐铭那个王八蛋领着他的新女友到处招摇过市。米楚不耐烦地打断葫芦,转头对我说道,俩人那神态,比你们当年金童玉女多了。
我斜睨着米楚,这才是你今晚把我弄出来的原因吧。
米楚冲我嘿嘿地笑,还是你最了解我。不过我是真看不惯那女的,长这么丑,还敢来“糖果”唱歌!
米楚的口头禅就是,长这么丑,还敢怎样怎样,仿佛世界上就她一朵出水芙蓉似的。
他们现在在哪里?我问。
张娜拉说口渴,齐铭就带她出去买饮料了。葫芦顺溜地答道。
原来陆齐铭的新女友叫张娜拉啊,这名字可真洋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韩国明星呢。我边吃果盘边琢磨着。
让服务员送上来不就得了。米楚继续跟死鱼一样翻白眼。
她说这里没她平时喝的那一种。
操!米楚听了这句话,立刻跟蛤蟆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说,林洛施,她比你当年都矫情!
我拍了拍她的手,少安毋躁,是我前男友换女朋友,别搞的你跟他有私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