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愚神色如常,还带着少许笑,眼里的光却暗了些,“你知道了?”
还有脸笑!心眉控制不住心头火,拿手上的枕头劈头盖脸拍下去,“叫你猫捉老鼠一样逗我玩,看我傻乎乎团团转很欢乐是不是?”
“叫你给我装感情砖家情感叫兽,拐弯抹角打听我的隐私,把人剥光光了满足你的猥琐欲望。你就是茅坑的蛆坑渠的老鼠墙角的偷窥狂,永远见不得光!”
“你还九把刀?老娘我一把刀就剁了你JJ下来!”
“松鼠鱼,我今天不把你打到五颜六色你妈都不认得我以后跟你姓!”再拍,狠拍!“不对,我今天不把你打到五颜六色猪头一样你妈都不认得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姓!”
他不闪不躲,照旧蹲在面前,只是肩膀在抖。心眉手酸,又怕抱枕上的流苏呼上他眼睛,停下来才发现难怪他肩膀抖,原来一直在笑!奶奶个熊!邪火收不住,她一脚瞪过去。
宋书愚不及反应,仰躺在地毯上。他保持手肘撑地的姿势,望着她笑眯眯地说:“小屁孩,拿了证,想不跟我姓也来不及了。”
“去你的来不及,最多红本本变紫本本。”他有恃无恐的笑激得她跳起来,气势汹汹地继续:“酒席我就当过年请亲戚朋友,婚纱我撕了下半截当短裙,喜糖我卯足劲吃半年总能吃完,至于你,滚!靠边站!”
话说出来就后悔。心眉想了一下午一晚上,除了咬牙外没想过要闹得不可收拾,可既然说出来了又没法吞回去。
室内气温突降,空气几乎凝固,她僵着脸,他也一寸寸收了笑。
“对不起。”心眉控制不住想捶胸口的时候,听见他这样说:“对不起,一开始不是存心要骗你。”
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一听见道歉的三个字立刻散了火,嘟囔说:“不是存心的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说什么‘熊熊,祝你幸福’。靠,知不知道那句话害我想了多久?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他好奇。
以为小新是因为得知她要结婚才闹失踪,害她窃喜又感怀了好一阵。原来……想到他的卑鄙行径,想到她自己和小新说的那些傻话。她曾经兴冲冲地和小新谈过宋书愚的一切,还傻乎乎地说不太喜欢他,还说了要嫁给他吃穷他分他身家……
何心眉,你这只猪啊……
心眉脸上火烧火燎的,恨不能马上找个冰洞把脑袋埋进去。她一屁股坐回沙发,居高临下瞅着地上那个卑鄙小人,恼羞成怒之下,板着脸喝问:“好奇什么?关你什么事?交代你的问题!为什么你也混那个坛子?为什么要用小新的名字骗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动机,过程,一个字也不能漏!”
宋书愚松了口气的样子,刚站起来准备偷偷坐去她旁边,又在她炯炯的目光蹲回原地。
“松鼠鱼,你的分数还记得不?还不容易回到正分,这回,哼哼!负一千也不止了!”
第47章
“从什么时候开始……”宋书愚沉吟。
他伏在她膝盖上作遥想当年状,心眉受不了他的腻味,摇摇腿,说:“起来说话。”
他听出她语气和缓,笑起来:“不生气了?”
“一边去,叫你起来坐好了交代,别以为又能躲过去。”她虎起脸,其实心底也是好奇万分。和朋友们说到婚礼时,陈婉一副呼一口长气大局终定的表情,那时她就奇怪了,问陈婉怎么一点不意外。陈婉没好气瞥她一眼,说了句“意外的人大概只有你一个。”
“从什么时候开始……”宋书愚靠着她懒洋洋伸长两条腿,大脚丫子摆啊摆的。
心眉抓狂:“松鼠鱼,你别憋好一会就只重复这句话好不好?”
他瞅瞅她:“没耐心,好歹学着我一点。我守了你几年?我算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一听见开朗的大笑,就会不自觉地去寻找声音的主人。在习惯这个习惯之后,又每每凝望那笑起来容光焕发的面孔时,眼睛不舍得移开方向。
初恋无论结局如何,对女人来说可谓最是刻骨铭心。对男人何尝不是?他本以为自己为此耗尽了一辈子的精力热情和信任,可被某人席卷进她的小宇宙之后,他恍悟,说一生为时太早。
“有一次晚上睡不着,不小心闯进你们那个女人窝。看了个帖子,我还记得帖子标题,叫八一八我身边的极品男。看了前一段,就知道是谁了。同居不交房租的是宁小雅男朋友,没人性寡廉鲜耻的是小五,看书沾口水翻页的是我,至于那个约会被人袭胸的是……咳咳,”他选择无视小屁孩捂嘴瞪眼的表情,知道这时候笑起来又讨不到好。继续严肃地说:“在那之前,我混财经版,偶尔透透风声,验证一下自己的专业眼光,顺便交交朋友。你说我如果不进你们那女人窝,好好的现在应该也不会被谁套牢了,还是个钻石王老五。我是……”
“胡说八道,没事找赖!”心眉半坐起来嚷嚷:“说的象我逼婚似的。看个帖子就能看张结婚证来?照你这样说,济城人婚了一大半了!没人叫你披马甲装模作样来和我说话,难怪拿铁姐说每次我发帖子,总是小新抢楼先回。你老实说……”
“老实说什么?”
心眉脸上一热,“你是不是预谋很久了?”
她少有这种含羞带怯的娇媚,小嘴肉乎乎嘟起来,宋书愚想装严肃装不下去,情动难忍。她呜呜地在他的吻里反抗,胳膊反而搭上他肩膀,他心里一松,越吻越深。
“我是预谋很久了。想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知道你身边发生的一切,还有你脑子里所有离奇古怪的东西。每次你发帖子数落身边乱糟糟的事,我就忍不住和你一起笑;每次你说相亲,我比你还着急着等结果。”一开始的好奇渐渐化成欣赏和喜爱,到最后变作紧紧追随。“知道不对,可控制不住。”
他的话和他的吻缠绕在她耳边,心眉克制不了身体和心一同战栗。“松鼠鱼……你是坏人。还是小人。”
他点头:“我明白你的想法,爱应该大声说出来。你说的对,我就是墙角的老鼠,我只敢偷看。”爱伟大高尚的同时也卑微狼狈,他尝过那种滋味。不敢轻易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