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省心不是说除草么?为什么会成了挑粪!
“呕。”
他揉了揉胃部,面部皱在一起,好难闻,真的想吐。
早知道就不来了。
心里暗自后悔,景明帝还是从村长的小儿子崔落山手里接过了粪桶挂扁担上,用力一抬,紧跟村长步子而去。
路上怕追不上,景明帝还加快了速度,崔落山远远瞧见,大声提醒他:
“小鸭,你慢点,不然粪水要洒出来的。”
他话落,景明帝脚下踩中了一个小石子,身体一个踉跄,两桶里装着的八成满的粪水直接晃了出来。
粪水前后夹击,打湿了景明帝的袍角鞋面,他一个没忍住,放稳粪水桶直接在旁边呕了起来。
好臭,真的好臭!
直到胃里再也吐不出来东西,景明帝才直起身回看还等在原地的两粪水桶。
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他想生气,想暴怒,更委屈。
虽然失了忆,但他感觉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等屈辱。
莫名的心酸夹杂着被逼出来的眼泪,景明帝白眼一翻,差点当场晕过去。
“小鸭,要不还是我来吧,你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崔落山追上来,说着就要接过景明帝手里的扁担。
“不用,我来。”
景明帝不愿意被人瞧不起,狠狠心,握紧了扁担,重新挑起了粪桶。
“衣服我回去再洗,你回去忙吧。”
说完这句话,景明帝急急追上了前面等他的村长。
两人一起来了田地,景明帝学着村长的样子,拿起长瓢装了粪水浇灌土地。
“小鸭,这活你以前没干过吧?”
忙活中,村长同捂着鼻子的景明帝闲聊。
“应该是,不过我不记得了。”
他看着地里稀疏的青苗,随口问:“崔大哥,你这苗子长成,能得多少东西?”
崔村长捶了捶腰,无奈笑着:“得不了多少,大都要交给官府当税银,我们这些泥腿子能留下一二当过冬的粮食吃已经很不错了。”
景明帝拧眉:“这些青苗要当税银,那那些粮食谷物呢?”
“也要交,我们只能留下三四成,勤快些的吃不饱,但也饿不死,至于那些懒汉……难喽。”
“朝廷要让你们交这么多东西么?”
景明帝隐约觉得这是不合理的,甚至感觉到了深深的愤怒。
一家就要收取走这么多东西,那千万家加起来,朝廷是岂不是成了周扒皮。
“不止嘞,家家户户还要出两个男子去当兵,说是服兵役。”
崔村长说着眼角有了泪:“这两年我也没听说朝廷有战事,以为能过两年舒坦日子,没想到征兵反而多了一个人,我那大儿子五年未归,生死不知。”
“去年被征走的二儿子,至今也没个音信,也不知生死。”
崔村长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老花的眼睛,拭去了泪。
“我家还是好的,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朝廷政策下来,身边还能留下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