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兆锡见何仲的车从后面车库出口出来一直紧随甘擎后面,头上冒出一丝丝小火苗。
何仲的车突然提速,刚好和他错过,然后骤然停下,两人默契滑下车窗,隔着十一月冷冽的空气墨兆锡和何仲打招呼,语气戏谑:“不会是巧合的吧。”
何仲看眼还未走近的甘擎,肯定说:“不是巧合,是昨晚安阿姨打电话来说要先回到墨宅和我阿姨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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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机的时候;墨兆锡把甘擎拉到身后,做出一副鸡妈妈的姿态;身后的何仲见状不屑一笑,抬眼便瞧见了风尘仆仆而来的安鑫。
“安阿姨。”
甘擎看到墨兆锡不悦地皱起眉头;然后错过他的身影,一身时髦装束的安美女撞进瞳孔。
安美女鼻子上架了一副浅灰色墨镜,即使她走近了,甘擎也无法从眼神中判断出来她对自己的存在有着什么样的情绪。
“妈;累不累?”墨兆锡接过安鑫小巧的行李箱;揽了揽她的肩膀,把甘擎的手重新拾起来,“我给你介绍;这是甘擎。”
安鑫笑的很友好;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和墨兆锡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睛,不,不是,按照遗传学来讲,是墨兆锡完整地复制了他母亲的那双眼睛,睫毛纤长浓密,幽深的黑瞳,眼尾端微微上挑,用一个词来形容最恰到好处——迷人。
即使安鑫上了年纪,但她笑起来时眼角和额头只有几道浅浅的细纹,面颊的毛孔也很细致,一件亮黄色短版的运动款羽绒配陪随性的休闲裤,虽然打扮没有多雍容华贵,却非常时尚。
“阿姨,您好。”甘擎微微调整了下的声音,让它听起来柔和一些,和前几天那个电话里嚣张至极的自己形成巨大反差。
安鑫出乎意料的温和,笑着点点头:“你好。”
然后对她的儿子板起脸来,似千言万语无法得说似的抿直嘴唇。
“安阿姨。”何仲上前,伸出一只手,“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安鑫笑开,回握:“让我想想,何仲,对吧?你阿姨最近都好吗?”
何仲拿出一惯人畜无害的微笑:“阿姨很好,最近也很想您。”
“嗨,她才不会想我,她是想让我试吃她研究的菜式吧,总把我当小白鼠。”
安鑫随着何仲的脚步走出了五米多,甘擎才猛然反应过来,沮丧叹口气:“我还是让你妈妈失望了,对吗,墨兆锡?”
墨兆锡揉了揉她的后颈:“不要妄自菲薄,这明明是有人故意作梗,你还看不出来?”
甘擎耷拉着脑袋,她明白,经过乌龙事件,安鑫没有喜欢她的理由,不排斥她已经算不错了。
何仲返回接过来墨兆锡手里的行李箱。“我来吧,我们先去墨宅。”
墨兆锡没拒绝,行程是安鑫安排的,她有自己的个性和行程,他不可能去强迫他总是独树一帜的妈妈。
到了墨宅,林兰和墨雒骅都在家,对安鑫的到来说不出的欢喜,厨房的饭菜还未准备好,几位长辈在客厅沙发上聊天,甘擎自觉处境非常尴尬,幸好有墨兆锡一直在身边,她才不至于有夺门而走的冲动。
一个是千方百计撮合她和何仲的林兰,一个是墨兆锡的母亲,甘擎面对两位长辈束手无策,只能她们问到什么,甘擎就一字一句答什么。
林兰说到杨颂英前些日子因为过度劳累导致胃穿孔住院,安鑫关切地问她。
“小擎啊,你的妈妈身体恢复的还好吗?”
甘擎点头:“妈妈身体好很多了,现在可以正常上班。”
“那就好。”安鑫欣慰,之后又问她在什么大学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现在住哪里。
甘擎报的是“墨滴”附近的小区,林兰补充道:“还是何仲当年帮小擎选的房子。”
墨兆锡接过话:“据说那幢单元里现在有蟑螂出没,甘擎最怕蟑螂,我觉得她还是早点搬出来比较好。”
安鑫面僵,对同样尴尬的妯娌笑笑,给甘擎提建议:“如果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要不等我走了以后,小擎你搬到‘科园’吧,那边环境和卫生条件都不错。”
甘擎张张嘴,墨兆锡拉住她手:“妈,谢谢你。”
安鑫久久看着儿子,无话可说。
吃完晚饭,墨雒骅找墨兆锡杀棋,要说墨雒骅的棋艺算是墨家兄弟里较差的那个,远远输给大哥,但这吃棋杀棋的痛快全从他儿子身上找回来了,三盘两胜,墨兆锡身边还坐着甘擎,他很想赢一盘,但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让他输的心服口服,之后何仲顶上墨兆锡,和姨夫对起阵来,第一盘下成了和棋,第二盘第三盘皆是拼的你死我活,最后还是技逊一筹。
第三轮,林兰提议让墨兆锡和何仲对阵一把,其实在很小他们一起寄宿在墨雒骅家时,墨雒骅是他们围棋的启蒙先师,那个年纪,他们的棋艺就不分伯仲,今天我输一盘,明天必须再赢一盘,总之没有谁是常胜将军。